所以在看到她的难处后,他很想帮她。
给她买参考书,给她生活费,给她申请住校,她需要什么就给她什么,尽可能给她一切她所需要的东西,帮她逃出她的苦难,要让她走到她的远方。
在考完试的时候,看完自己的成绩,下一个就会是去看她的成绩。
看到她的成绩进步,他发自内心的替她开心着。
她要变得更好,她要实现梦想,她要做到一切她想做到的事。
她的努力,一定要得到肯定。
就好像,自己的努力也会得到肯定一样。他感同身受的,分享着这种,得到肯定的感觉。
他在南城这么多年,明明已经换了名字和身份,但是仍然感到迷茫,从小被否定和贬低的伤口还没有被抚平,所以做什么都仍然觉得自卑,无论做什么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。
他做过很多事,学过很多东西,去过很多国家,但都感到空洞,这算是他唯一一件感到开心的事。
自己这双一无是处的双手上,也可以做到一件,算是有意义的事。
像养活一盆花,养胖一只猫,放生一只鸟,人总是会对充满希望的东西向往,看着她生机勃勃地成长,也像是寄托着软弱无能的自己。
所以,是从这个时候喜欢温雪宁吗,他仍然觉得不是。
他只是感同身受地想帮她。
他是因为现在思考自己和她的开始,才回想起这些和她有关的从前,与她有关的每一个回忆都觉得重要,在过去的回忆里寻找她生根发芽的根源。
而在当时,这些对他来说,就只是一件寻常的过往,仍然没有走进他的世界,没有被他多么放在心上。
他只是给予,而不是他打开自己的世界,而这些给予对他来说,并不是什么很费心的事。
温雪宁仍然是在他的世界之外的人。
就像救助一只受伤的鸟,即使花时间花精力都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会因为某一刻感同身受的心软帮她,会为她的康复感到开心。
救助结束以后,它又会继续飞翔,而他的人生也在继续,各有各的轨迹。
希望她越来越好,但是他们互不相干。
或许,当时对她放下戒备,对她伸出手,正是因为她的分寸感,不会让他觉得被冒犯,也不用担心她会冒犯。
他仍然是不允许被接触的。
温雪宁问他,如果高中的时候就跟他告白会怎么样,他不用思考就知道答案,一定是拒绝。
因为他曾有一次感觉到她要对自己告白,那一刻他的心底,是和其他女生的靠近一样,感到恐惧,感到烦躁,感到不解。
他会后退,并且收回自己的手。
会连同对她的帮助都收回,认为自己的帮助让她产生误解,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。
他的玻璃墙,仍然是坚固的,隔绝着的一切。无论是外面的人,还是自己的感受,都被隔绝在外。
除了无声又封闭的自己,什么都没有。
他的假期依然是去国外,虽然是去妈妈那边,但是妈妈从来不允许他去打扰她,所以他在美国也是自己一个人,仰头看着自己孤独的宇宙。
他在荒野的摄像头里,拍摄着孤寂绚烂的星空。
他在帆船的海浪上,被日晒和浪花冲击得失去方向。
他的世界各异的声色里找寻自己的归宿,但是热闹一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