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把那些欺负他的人推开时,他看到了我,对着我特别乖的笑,但是特别平静,他说哥哥你怎么来了,是来这边有事吗。就好像,没有人在欺负他,他没有痛苦、生气、无助,看到了我,很平常地打招呼问候。”
“我觉得不对劲,跟父亲说了这件事,父亲带着他去了医院,我不知道医生是怎么跟父亲沟通的,只知道再发展下去或许会变成自闭症或者阳光型抑郁症。我想到了他妈妈,那时候把他送去他妈妈那边也许比较好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父亲没有让他去美国,而是送回了父亲的家乡。”
“父亲虽然在乎他的健康,但是东亚家庭似乎都逃不过这样的悲剧。”李斯舟轻笑一声,“一方面希望你过得好,一方面又希望你达到要求,所以还是让他像普通学生一样上学、中考、高考,希望他换个城市能过得轻松点,但是好转后还是要好好学习。”
“不过后来我才知道,父亲没有把他送去他妈妈那边,而是把他送回老家的城市,除了这个原因外,还因为他们已经离婚了,他妈妈走前说的是要回美国处理公司的事,原来那时候他们是离婚了,怕他伤心才没有告诉他,他的妈妈没有要他。”
“他就这样,活在妈妈的爱的泡影里,靠着这个谎言编织的保护壳一直到长大,但是他妈妈早已经有了新的生活,或许那才是真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。”
她不受控制地猛然站起来。
桌上的茶水晃荡着跳了出来,在桌面上洒下一滩水渍,而后顺着桌沿滴滴答答流淌下来。
李斯舟的目光从窗外的大雪转回来,看向她。
对于她失态的举动,没有一点意外的波动,平静地与她对视,等待着她的质问。
她撑在桌子上的手掌用力到疼痛,然而这一刻,一个字都没法说出来。
就在面前的答案,不敢去确认。
李斯舟静静地望着她,静静地等待。
然后终于等到她咬着唇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点,开口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,她艰难地问:“李院士的家乡是……?”
“南城。”
他的回答,干脆利落。
望着她的表情,缓慢宣判,“我弟弟,你认识。”
她低下头,想挤一个得体的笑容,可是眼皮褶皱在一起,挤出一个难看的脸,“李衡西?”
她想笑,“我不认识李衡西。”
“啊,是我的来电显示吗?”他提到她知道这个名字的原因,望着她的眼睛说道:“李衡西是他初中以前的名字,我和他一起长大,叫这个名字叫习惯了,他早已经改了名字,离开北城以后,他叫陆辞。”
“陆是他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