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在他面前,平静道:“刚刚不是很多人找你吗,怕耽误了你的好事。”
虽然语气说得很淡,但是陆辞不难听出来这话是在调侃他。
他笑了声,“温雪宁,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针对我了,怎么了,昨天给你拍那么多照片,你不说感谢我,见了我就呛我。”
她是真的想绷着脸来着,可是他说到照片,陆辞拍得真的很好看。
她昨天因为后悔没有叫室友过来帮忙拍几张照,后悔得失眠到很晚,没想到还是有人帮她拍了照片,而且拍得很好看。
她想忍着笑,可是没忍住,唇角牵起弧度,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陆辞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是真的开心,很喜欢那几张照片。笑她:“行了,喜欢就喜欢,板着脸也没用。”
然后有些臭屁地问她:“你就说我帮你拍的那几张,是不是你昨天所有照片里把你拍得最好看的。”
她笑起来,摇摇头,如实道:“没人给我拍,因为表演只有一分钟,而且那个节目主要是人家唱歌,所以我就没有想到叫朋友过来帮我拍点照片,表演完才开始后悔,我本来很遗憾,幸好昨天你在,我都不知道你昨天你在,我要是知道——”
“知道了会怎么样?”
陆辞撑着脑袋,坐在她面前的长椅上,仰着视线看着她,几分笑意的眼尾上扬。
晴朗的空气吹着清淡的风,从他漆黑的眼眸中晃过。
像一条柔亮的河流。
有点安静的,有点柔软的,流淌而过。
她的话忽然就定在那里,很短暂的一秒,陆辞只当她是要提要求,但是忽然不好意思说出口,因而很轻的笑着,像从前那样催她:“说句话啊温雪宁,知道我在会怎么样?”
他好像不知道,他慢慢放下防备露出信任的样子,有多柔软。
锋利的棱角和五官,张扬散漫的坏劲儿,似乎都只是他的一层保护色,他这人可能实际上柔软得要命。
也许正是因为心太柔软,当初正面目睹她的困境的时候,才会愿意伸手帮她吧。
而且一帮就帮到底,有什么对她有用的,凡是想到了都会给她。
过年那天叫她下楼带她吃饭也一样,应该是考虑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陌生城市过年,尽管和家里的关系不好,但孤独仍然是人之常情,所以在下午叫她出来吃饭,让她在过年的热闹里别那么形单影只,连顿速冻饺子都吃不上。
因为那天,他先问的是,她下午有没有安排。如果她不是孤单的,他就不会出现。
他对所有人的好感都拒绝,他说他这辈子大概会孤独终老,所以一点感情都不想招惹。
因此他或许也考虑到了,对她伸出手会带来他不想招惹的后果,可还是抵不过柔软的心脏,还是不忍心地帮了她。
所以也只是帮她而已。
因为,明明在同一所大学里,想见总是很容易见。就算再忙碌,但一个学期见过他的次数也少到可怜,除了两次是帮她,剩下的那一次如果不是运气和偶然,也根本不会见到他。
他每次出现都只是为了帮她,聊天也很少,很少没有目的的闲聊。
她擅自给他发消息祝他生日快乐,他第二天才收到,回复信息的时候也缓慢又迟疑,她的举动的确是他的预期之外吧。
他不希望她讨好,因此甚至不需要她回报,他曾经说过,如果她要斤斤计较会让他很难办。
她曾经骗他说,他对她很重要是因为感激,一辈子都会记得他的恩情。
所以,他会对她放下一丝戒备,哪怕感觉到她对他多一点在意,也当做是她由感恩而来的在意。
她是他身边无数朋友中的一个,一个条件不太好的,所以对她有点照顾的朋友。
她无望过,也很数次的劝告自己就到此为止吧,只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