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室门再次进来了,她们又揪着陆辞问他开学怎么没来的事,他好脾气地笑着,并不会高傲得爱答不理,因此话一直没断。
一直到还有十分钟左右下课,自由活动要集合了。她没有请假,是悄悄回的教室,所以还得回一趟运动场。
她把试卷收好,拉开椅子站起来,脚步却迟疑了。
由于座位靠近后门,从后门出去更近一点,开学调整座位以来,她基本上都是从后门进出。
但是现在陆辞在那里,反倒连寻常都变得像居心叵测。
教室里还热闹着,她们一直在找他说话,他有礼貌地都搭着话,虽然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内容,关于他的事说了半天也是一无所知。
她从教室的前门出去了,低着头拉上了教室的门,连余光都没敢向后触碰一眼。
门关上的一瞬。
也将她满腔快要溢出的心跳声藏在了里面。
然后她像逃似的,小步快跑朝着楼下的运动场跑去。再慢一点,会被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追上。
等到了运动场,刚好赶上体育老师喊集合。
四处回到运动场的同学站好队伍,老师喊了解散,她混在人群里慢慢朝着教室走。人群里依然此起彼伏都是陆辞的名字,他们还不知道陆辞已经在教室里了,但很快也就会知道了。
她脚步走得很慢,几乎是最后几个才回到教室的人。
当她再一次走到教室门口时,教室里已经热闹得像炸了锅,除了自己班的人,到了下课时间,惊动了不少其他班的人过来。
他已经被人群包围,毫无意外的,成为了所有声色的中心。
面对这样的哄闹,他仍自若地笑着,几分懒散,几分灿烂,习惯又平常。他好像不会属于任何人。
他已经回教室的事很快就传遍了,从那节课间考试,教室后门就没有清净过。放学时更是铃声一打就被一堆人拉了出去,直到还有几分钟要上晚自习了才回来。
晚自习放学后,他也是被一堆人叫着一起离开了教室。
她现在住校,连走出教室的方向都背道而驰,下了楼梯后,就连注视他背影的资格都失去。
她在夜色中回头望向他的最后一眼,他正从校道的路灯下走过,高高的个子偏侧着头听旁边的人说话,半个轮廓勾着笑。
光线一晃而过,他是闪烁转动的星球。
他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好多。
很多很多。
多到要绕过宇宙几圈,才能轮到她站在他的面前。
和陆辞说话已经是三天后了。
他回学校的动静太大,连年级主任都到他们班教室门口逮人,专门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往这里凑,这场热闹才算收场,他的身边才总算是清净下来。
他开学晚来一个星期,虽然刚开学的进度也没有很紧,但也得补一补才跟得上老师上课的内容。
所以那段时间,他在教室的时间偏多。
放学时间去吃个饭,回来就在教室。
那个时间段的教室里没有多少人,刚开学,许多人都没怎么收心,总要放学时间过了大半才回教室。
陆辞和她之间隔了好几个座位,但是相对于空旷的教室,她是离他最近的一个。
所以他理所当然就叫她,“温雪宁。”
她回头,陆辞就在她身后隔着几排的座位,朝她伸着手,微抬的眉扬着笑,“英语课本借我一下?”
她立即就回过身去翻找。
找到课本,迟疑了一下,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。
陆辞就这么坐在他的座位上,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过来,他的视线由远到近,站到他的面前时,他的视线微仰着看她。
手还朝着她的方向摊开着,等她放到他手上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