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袭来,江希境火急火燎地打开手机,发现陆声的消息还在,长吁了一口气。
他很想见见陆声,不是视频通话的那种相见,而是能触碰到对方的见面。实际上他从飞离G市的时候就在想,他已经离不开陆声了。
..
一天一夜的暴雨后,G市天空仍然没有放晴的影子,细密的雨帘将室外笼罩在如幻境般的水雾中,风敲窗板,虽不像来时那般凶猛,但也叩叩响,像极了有人敲门。
台风网课,陆声窝在沙发里,捧着平板专注地画着插图。
哗啦一声大门打开,呼啸的风从外吹进室内,呜呜地,餐厅的吊挂台灯被突然袭来的气流掀得啪啪作响。
陆声诧异转头,发现江希境浑身湿透,裹着雨水踏进屋里,神色阴沉,恍若恐怖片的开头。
“怎么回来了?”陆声惊讶他的突然出场,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江希境,发现他脸色苍白,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,给人倒杯热水:“这天气,不是航班都取消了吗?”
江希境声音沙哑,低低地说:“最近的飞机也只能停在隔壁省,我从H省开车回来的。”
“你开了几个小时?”
“四个。”
陆声想到他在风里雨里狂飙,又想到这两天因极端天气出现的交通塌陷、树倒水淹的事故新闻,骂他:“你疯了啊?”
江希境沉着脸不答,用那双黑褐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陆声,看到陆声开始给他拿干燥的毛巾来擦拭时,他终于敞开双臂,向前一步,将陆声紧紧地抱在了怀中。
陆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,发现江希境的身体冷得像块冰,敲打他的肩:“不是,你好歹先把衣服换——”
“......宝宝。”
江希境用湿漉漉的脸蹭着陆声的脖颈,声音低得似乎连喘气都要花上很大力气,可偏偏手的力道是收紧的,这种窒息式的拥抱,就像要把他们融为一体。
陆声察觉出什么,问:“谁欺负你了?”
心脏像触电似地跳了好几下,江希境的神情一顿,就像被陆声的这句话击中,眼底迅速集聚起眼泪,不遮也不掩,扑簌簌地往下落:“他们都欺负我。”
陆声第一次看江希境哭得这么直白,他以往就算想哭也顶多红着眼,勉强地挤两滴干巴巴的泪,逞强地说帅哥有泪不轻弹,这下已经不是轻不轻弹的问题了,简直跟开了闸水龙头一般,大珠小珠落玉盘。
陆声有些好笑,用掌心捧着江小少爷的脸,指腹摩挲着脸颊,把泪珠一滴滴拭去:“谁敢欺负你啊?”
江希境的眼里止不住地悲伤,如同受尽了委屈,突然被哄了一下的小孩,抽噎道:“所有人都欺负我。”
..
“是的,小少爷是从后院这颗树翻出去的。”
江家大宅内,屋内虽站满了人,空气却是死一般的安静。
今早佣人来报,被下了禁足令的江希境溜了。
开溜还不够,他不走正门,因为正门有保安拦着,他爬树跳墙,全过程都被记录在后院的监控摄像头里。
程为民面黑如碳,声冷似铁:“屡教不改,知错还犯!现在竟然还敢翻墙逃跑了!”
江瀚辰面上贴着好几张遮掩伤口的药布,疲态难掩,叹口气问道:“要把人抓回来吗?”
“让他永远不要回来了!把他的卡全都禁了!从今天开始,一分钱都不要给他!”
江瀚辰应允,吩咐助理去办。
等人都散去,江瀚辰踱步回自己的书房,从抽屉的档案袋里拿出一张照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