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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茧难缚 叶芫 2470 字 26天前

同一个人吗?顾耀,会不会,本身就是一种‘幻像’。  眼睛看得发胀,许晟仍然不停地翻着。日记上的每一句都是折磨,字里行间,藏着无数的,勘不破的秘密。  不对,不对,不是这样,也不能是这样……  难道林逸会蠢到为了一个‘幻相’去死吗?日记里白字黑字明明白白的欺骗,利用,新年夜的失约……他翻得太快,纸张划破了他的手,许晟忽然顿住了,血落在纸张上,让他想起了除夕夜的灯笼。很多他从未留意,也仿佛毫无关联的小事,忽然便浮上了脑海。  手一直在抖,两次都按错了。第三遍,才顺利地把号码拨出去,那头很快接起了:“晟晟?”  外婆的声音有些惊讶:“还没登机吗?”  “晚点了。”许晟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心,声音才能没有一丝异样,“外婆,您记不记得,有一次,您说,和外公在公园里,遇见林逸了。同他讲了,我们要来过年的事。”  “是有这么回事,怎么了?”外婆似乎换了个地方,身后有舒缓的乐声传来,这个名字,让她的声音也迟疑了两分,“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?”  “他知道是哪个年吗?”许晟问,喉咙都发紧,“……他知道,是春节,不是元旦吗?……元旦节,林逸有来家里吗?”  一连串的问题,外婆都懵了。太久了,她实在也记不清,当时到底怎么说的,有些犹豫道:“没有来呀……想来不会吧。况且……”  “什么?”  “况且元旦节我和你外公也不在家的,Z大每年元旦都要举办新年音乐会,我们一早就去了。”外婆有些担忧道,“晟晟,到底是怎么了……”  “没事。只是忽然想到了而已,可能是要走了,心里总有些……”  “我明白。”外婆叹了口气。  当然不可能明白,没有任何一个人,此时此刻能够明白他。  许晟借口要登机了,挂掉了电话。脑子里恍惚涌进许多事情来,又什么都抓不住,最后莫名想的却是,外婆那头的乐声,仿佛是《Auld lang syne》。  高跟鞋的声音在石板路上响起,是那个烧纸的女人,姿态悠闲地往外走去。  他也该走了,许晟想,可是走去哪里,他没有方向。心里的迷茫与疑问,并没有比来的时候,减少分毫,甚至更甚。 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墓碑上林逸的名字,熟悉的两个字,看得久了,几乎要不认识了。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又吐出来,沿着来时的路往墓园外走去。  守墓的老人还坐在他的小屋里,有个穿黑衣的男人站在他的窗前,大概也是在登记,察觉到脚步声回头看了许晟一眼,又平淡地回过头去。  许晟没有理会,沿着楼梯往山脚走,下到半山腰的时候,他猛地顿住了脚。  不对。许晟转过头去,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。很普通的一张脸,丢进人堆里都不会认出来。  许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,可内心有个声音又在告诉他,他的确见过他,或者说他们。  这一类人。  在每一个许启君会出席的重要场合,都会隐藏在人群里的一类人。在许启君成为议长的前一周的时间里,也有很多这样的人,藏身在他上学的必经之路上。面容各异,但总有相同的气质。  手心莫名就出了汗,盛夏,硬生生觉出了一股凉意来。许晟在原地站了半分钟,加快脚步下了山。  这里的确不好叫车,连加了两次价才终于有司机接单。又过了半个小时,他终于看到了五中的校门。  已经进了暑假,大多的学生都离校了。学校两旁的铺子大半也都拉下了门帘。小区楼道前的垃圾堆里扔了不少教辅资料,厚厚的几摞,大概是来自刚刚解放的毕业生。  电梯轿厢里还张贴着帮选志愿的广告,电梯上行的过程中,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,自然一个字也没有记住。  “叮”的一声。轿厢门开了。同上次来时一样。只是左边第一户门关着了。  许晟走上前去,没有任何迟疑地按下了门铃。  半分钟过去了,没有人开门。可许晟听见了脚步声,心里也很清楚,门后一定有一个人正在观察他。他索性抬手挡住了猫眼,又过了片刻,门开了。  “你找谁?”依然是个陌生的男人。  “谁安排的你们?”许晟看了他两秒,很轻地扯了一下唇角,“桑叔叔……还是我爸爸?”  “你在说什么?”那人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来。  “打电话跟他们说一声吧。”许晟平静地看着他。  “不好意思,我想你可能是走错了。”那人做出要关门的架势来,许晟也没有坚持,收回按在门框上的手。转身进了电梯。  而手机铃声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,刚到一楼,桑链的名字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。  “桑叔叔。”许晟抢在他说话前开了口,“为什么?”  桑链语气中带着一些安抚的味道,倒并没有完全装糊涂,或许也是清楚没有必要:“晟晟,你也明白,你爸爸在这个位置上,多少双眼睛看着,你哥哥这件事情,总是有些敏感的。让人守着,也不过是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,拿此作文章。”  这个理由好,他不如相信更好,但许晟依然开口了:“所以呢?”  “……所以什么?”  “你们要瞒个彻底,林逸甚至就不应该下葬。现在这样算什么?难道谁要做文章还需要挖出他的骨灰还是找出他的血?”  许晟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冲动,也从来没有这样冷静过,冷静到所有的细枝末节都一起涌入他的脑海。  比如某个夜晚,许启君应酬喝了一点酒。当时许晟以为父亲是很清醒的,现在想来也许并不是,所以才会问他,什么情况下,才会去公墓找人……他也告诉了他答案。  “桑叔叔,你们是要知道的人知道。你们想知道,谁是知道的人,是吗?”翻来覆去像是绕口令,桑链的声音却在一瞬变得紧绷,“晟晟,是谁来找你说什么了?”  许晟没有回答,他听见自己开口:“林逸真的是自杀吗?”  “晟晟!”桑链一下子提高了音量,“你现在还在五中旁边?你就在那里,叔叔安排人来接你。”  “没有任何人跟我说任何话,只是我突然发现我漏掉了好多事情,可是现在,我有更多不明白了。”  “什么事情都不要紧,你先冷静一点。叔叔马上过来……”  当然要紧,如果自己才是隐藏在那个代词后的人,那么日记里的欺骗,利用又是什么?  原本他是毫无思绪的,原本他是不愿意去想的——在桑链这个电话打来前。  于是他挂掉了。  最近一班回N市的航班在两个小时后起飞,赶在廊桥关闭的最后一刻,许晟登上了飞机。  电话一直在响,反反复复,还好大多都是桑链,贺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