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法从那片蓝色里看到一丁点退缩,那么平静,那么坦然,实在是美丽的眼睛。
果果眼睛瞪大了一点,明亮又可爱的小表情呼之欲出了,“高血压多半是因为不规律的饮食和睡眠,看样子不止我们睡得不好。”
兰波诚心建议道:“身体不好,完全可以早点退休,没必要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精力。”
歌德撑着下颌角,语调散漫,“想法很不错,实现有点难。”
好似随口一说,并不保证一定会做什么。
兰波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没有意义,“回归正题吧!不是要让我们见到费奥多尔吗?”
与其纠缠不清,还不如谈点现实的问题,一切的根源。
席勒压低声音,代替歌德回答道:“施潘道监狱。”
“太远了,坐车过去最快也要半小时。”兰波皱起眉头,他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了。
虽然是光明正大进去,但风险并不小。
果果看着他们坚定的姿态,打算折中商量一下:“我不想去监狱,阴森森的,很吓人。”
席勒语气不善道:“虽然费奥多尔是阶下囚,但外面还有他的同伙试图救他逃离德国。”
冠冕堂皇的说辞,令兰波和果果沉默了,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些不过是一面之词。
歌德站起身来,扭了扭脖子,不容置疑道:“如果不想去,我不强求你们,我去换套衣服,你们稍等一下。”
兰波无奈道:“真是难为人啊。”
歌德俯视着他,傲慢又无情地笑道:“以你过去的身份来看,我应该把你关进去才对,可惜……上天造化弄人。”
晦涩难懂的情感泄露了出来,那是对敌人没死成的负面感想。
“过去种种,到底是天意弄人,还是有心人蓄意为之,我想你应该知道的。”兰波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庞,因为骤然间暗淡的眼睛而阴沉下来。
歌德背过身,感慨道:“往事不可追忆啊!”
果果从斜挎包里拿出手机,按着手机键位,当着他们的面发送信息给小仲马。
席勒看到了也没有说指责的话,只是提醒他们,“到了施潘道监狱,电子设备一律没有信号,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“好吧!希望你们快点。”兰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席勒,和初见面的温文尔雅相比,此刻的他冷漠疏离。
如果现在动手应该能够制服住席勒,就是要考虑一下布拉姆到底在不在他手里,还有后续如何收场……
歌德的声音不近不远地传来,“席勒,你去准备车,我亲自陪同他们参观施潘道的囚犯了。”
果果发送完消息,抬眸看了眼他们的背影,“有点麻烦。”
这个麻烦无疑是在说歌德。
兰波摸摸他的脑袋,“我想一个人去,你去找小仲马好吗?”
果果笑起来,眉眼弯弯,果断拒绝道:“你又想做梦了。”
兰波摇头,欲言又止地看着笑颜明媚的孩子。
果果跳下椅子,拍了拍他的肩膀,眼神温柔得能滴水了,“我不能去,你也别想去。”
兰波无话可说,嘴角微微上扬,心中略带苦涩。
现实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