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个是芭蕾舞者,也有国际知名度,但芭蕾是欧洲古典舞蹈,不是咱们国家的传统舞蹈。虽然她能跳现代舞,可跳不出咱们国家古典舞的韵味也不行。”
“这个舞者是拍舞蹈电影有了一点名气的,也是学了十多年的现代舞和古典舞。我看了她的舞蹈视频,太柔了,也太富贵了,跳不出那种顽强的力量感。”
“这一个是个农村人,在家种地,业余爱好是跳舞。他看过我拍的电影,从犄角旮旯地找到了我的邮箱,每半年给我发送一个他的舞蹈视频,给我发了十年,从二十二岁跳到三十二岁。我看了他最近的舞蹈,有那么一股质朴和倔强的劲儿在。但他没上过台表演,这一次表演又是直播,我怕他紧张到不会跳了。”
“其他的人,我看过他们的舞蹈后都没有什么印象。若是让他们跟你哥搭配,还不如不安排舞蹈。”
导演把他迟迟下不了决定四个人摆放到年年面前,让年年选一下给他做个参考,他已经让其他人选了,其他人都选了街舞冠军。
年年从小龟壳背包里拿出小乌龟钱包,从里面拿出她的硬币零花钱给导演。
导演和年年是有深厚友谊的朋友,他立刻明白了年年的意思,年年是问他邀请每个人需要多少钱,“不要钱的。”
年年把硬币再收回来放入钱包里,指了照片里最黑的那一个,“hao kan!”
导演一看是他想用又顾忌重重的农村农民,咬咬牙决定就这个人了,他不想让助理联系再耽搁时间,他马上用邮箱回复。他说了开幕表演的具体地点和他的电话号码,他当天没有接听到电话,以为这个人没有看到邮件。第二天一大早,保安说有一个大哥提着一大包小包地来找他。
保安三十八,这人三十二,看起来却比保安还老。
导演打个哈欠问道:“你怎么过来的呀?六点半的公交车,现在才五点。”
“俺走过来的。”
口音是努力想说好普通话,却像在念课本,听起来怪别扭的。
导演:“你说你家乡话就好。”
一串家乡话,导演一个字都没听懂,猜都猜不出来。
果然推广普通话是一项伟大的政策,导演:“你还是说普通话吧。”
导演这次知道这人收到他的邮件后马上出发了,做了十几个小时的车,又扛着包走了一个小时到了这里。带过来的东西太多,全部扛不过来,他儿子在火车站看着包,等有了公交车再扛包坐车过来。
“你小孩几岁?”
“十二岁了。”
导演知道有些的地方有虚岁这一说,“实岁是多少?”
“十岁。”
“十岁你都敢把他一个人放到车站?万一被拐走了怎么办?”
导演开车去火车站接人的时候知道小孩的爸爸为什么这么放心了,这小孩长的高高壮壮,一脸“我不好惹”的面相。
导演知道一千块对他不算什么钱对一些家庭是一笔巨款,所以他在邮件里特意说明了包吃住和来回车票。
“你怎么带这么多包? ”
“里面都是俺们那边的特产,来都来了,来这里卖一卖。”
“这扛上扛下的,不累呀。”
“只要能赚钱,俺们就不嫌累。”
“我一直好奇是谁给你拍的视频。”
“俺大侄女,博士生!”语气里全是自豪。
“那厉害。”
父子两人都长的黑,比视频和照片里还要黑。可以从脖子和胳膊上看的出来,他们不是被晒黑的,是纯天然的黑。
年满抱着年年看到父子两人时,想着她要是跟他们站一块拍摄会不会显白?
年年看到父子两人时,两眼冒出了星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