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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襄在冀城之西北,叛军行进,本首当其冲,却不曾遭受兵灾。

阎甫忍不住向荀柔身后望去,“可是有人在太尉面前胡说什么?”

在知道庶子兵败被俘,他见到荀柔第一次,就跪下请罪,表示将逆子交给太尉随意处置,可他实在没想到的是,庶子竟然被太尉收服,投其帐下!

果然是异族孽种,尽是无父无君之辈。

他心中暗骂,面上却做出惶恐委曲之态。

一块红黄锦缎包裹的肥肉,露出小可怜一样的姿态,实在辣眼睛。

荀柔只是想敲打两句,没准备现在就跟他算账,自然安慰两句,就将这段插曲过去。

他站起身望向被贼兵“劫掠”后,衣冠锦绣,养尊处优的汉阳诸贤,“愿与诸君同祝!”

汉阳诸贤只得同样起身来。

“天地英雄气,千秋亦凛然!”

也许对于生活在汉阳百姓,朝廷有许多地方对不起他们,但傅燮没有过,他到这里做作的一切,没有一件事,不是彻彻底底、完完全全履行作为郡守的职责,直到死亡。

哪怕他在来汉阳之前,早已看透朝局,早已洞悉自己的命运。

樽中酒再次洒向大地,一场祭礼就此结束。

荀柔拒绝了杨阜的邀请,仍然住在城外军营之中,甚至向其表示,大军带足粮草,不必再向郡中征讨。

“可惜啊。”次一日,荀柔清早锻炼过后,再次来到傅燮的衣冠冢前,“若傅南容在,如今岂会这样不容易。”

傅南容是北地郡人,死后衣冠归葬族地,汉阳百姓却为了纪念,在他牺牲之地,又造了一座衣冠冢。

昨日那一场祭祀,大概又让百姓生起怀念之情,今晨一早,冢前摆了不少祭品,小到一根鲜嫩带露的树枝,大到雁雉之类动物牺牲。

他俯身拾起一朵野花,又自摇了摇头,顺手递向旁边,“若傅南容在,陇右又岂会至此,苏太守亦是循吏,却不能制约此地豪族。”

作为一郡太守,苏则昨天存在感几乎近于无。

贾诩也起得早,又闲来无事,遇见了只好陪他走走,被迫接了花,不得不开口,“陇右风气与关中不同,尚武好利,桀骜不驯,然非无忠义之辈,也并非不怀恩德,太尉怀仁义而至,想来并非不能。”

“是啊,是怀恩德的。”荀柔望着远处,带着祭品,却逡巡不敢上前的百姓,“只是对于饥饿之人,一升斗就是恩德,对于受寒冻之人,一片瓦一席被就是恩德,但对于锦衣食肉之人,要多少才够让他们感恩戴德?”

十日后。

冀城南面集市开张,未至午时,忽然人潮声动,待守卫的小吏满头大汗的钻进人群,已见人头滚滚,血流满地。

人群中央,年轻的太尉,笑得灿烂如明珠锦帛,让人眼晕。

身边几个清俊文吏,正大声向周围百姓宣告朝廷政令,凡拐卖良家子为奴,当受极刑,家财并没,还补受害人家。

“伍长,我们怎么办?”一个小卒问。

伍长正盯着滚在地上的脑袋,其中一个他认得,是本地有名的人贩,常往陇西等地贩人。

“伍长,你看,那个白三。”一个小卒眼尖,拉了拉身旁的小队长,指着偷偷跑出人去的人,“肯定去通风报信了。”

伍长眼睛一转,将手中长兵一杵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