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凉了,鹿鸣硬是让不言抱出了一身汗。 鹿鸣哭笑不得的睁开眼:“我后背的衣裳都要汗湿了。” 不言不说话,就是搂着他,手指揉着鹿鸣衣带上那个死结,想直接撕开,将他身上这块布扯碎,又没胆子。 不言越想,身上越热,身上越热,脑子里就越是胡思乱想,循环往复,简直折磨。 鹿鸣现在不止是热,还被硌得完全睡不了。 鹿鸣笑道:“说好三日,还不到两天,你就受不了了。” 不言小声在鹿鸣耳边说:“哪需要两天,你也、太瞧得起我。” 鹿鸣转过身去,软热的唇就停在不言的咫尺之处:“那可怎么办。” 唇瓣几乎擦着不言的唇角。 可就是没碰到。 不言心里像是爬满了蚂蚁,细细的手脚来来回回的踩着他的心,酥痒的难受。 若换了平时,鹿鸣这样挑衅他,他肯定要让鹿鸣起不来床。 但如今他只能忍了又忍,忍无可忍的坐起身,大步走到阿平的小床前,将鹿崽子抱起来亲了一口,又放回了小床上。 阿平睡得懵懵的,头发炸毛的坐在床上,没哭。 反应了好一会,阿平迷迷糊糊的抬起手揉了揉自己被亲过的脸,放到鼻子前嫌弃的闻了闻,咿咿呀呀的把自己床头的小玩具砸到了不言身上。 “哈哈哈哈哈!” 鹿鸣笑得在床上打滚。 不言哼了声,一把圈住鹿鸣,手指捏住了鹿鸣侧腰的软肉,鹿鸣激灵一下险些从床上跳起来。 阿平跌跌撞撞的走过去,爬上床扑到了两个人身上,跟他们一起咯咯笑着闹成一团。 玩闹累了,阿平便枕在鹿鸣的肚子上,两只肉脚放在不言身上,三个人横七竖八的一觉天亮。 …… 秋风一夜卷了好些落叶,北风吹进了冬月,吹着吹着,就飘起了雪。 鹿鸣夜里听见有响声,还以为是冬日里打雷,晨起才发现满目清白,不是打雷,是风雪太厚,压断了竹子。 鹿鸣推开窗户,冷冽的空气迎面扑来,竟还带着丝丝竹叶香味。 鹿鸣用手指捻了些落在窗扉上的碎雪,凉凉的手感从指腹穿到身体,带起浑身的冷意。 他恍惚发现,自己很久没认真看雪了。 不言跟阿平早就醒了。 不言在院子里扫雪,阿平穿的厚,跟个圆球似的蹲在雪地里捏雪玩,小孩子总是不嫌手冷的,手指头都冻红了,还聚精会神的捏雪人。 阿平感觉有人在看他,抬头对上鹿鸣的眼睛,嗓音清亮亮的,童声童气的喊他:“阿祖!” 不言从疱厨里端出一直暖着的包子,鹿鸣没什么胃口。 天寒,他更喜欢早晨喝热粥,暖暖的喝上一碗,身体都像是舒展开。 但不言不知道,鹿鸣也没告诉他。 让人伺候,哪能一直挑三拣四的。 鹿鸣吃了几口,披上斗篷去跟阿平一起玩雪。 从前他最喜欢玩雪。 鹿鸣蹲在阿平旁边,将雪揉在手心里,捏成紧实的雪球,然后发现不好玩。 他反复的捏着一个雪球,直到雪球在他手掌越来越小,彻底融成雪水,从指缝间化了。 就在一瞬间,鹿鸣忽然觉得自己苍苍老矣。 或许是发现自己不再孩子心性的那一刹那,人便会觉得自己老了。 鹿鸣找了些豆子给阿平的雪人做眼睛,去帮不言扫雪。 不言不让鹿鸣插手做这些体力活,让他去歇着。 鹿鸣睡了好些时候,总躺着也是无趣,便道:“那我去山下买些果蔬,我方才去厨房,看到厨房要空了。” “好。” “你想吃些什么,我给你带回来。” “没有。” “那我看着买些。”鹿鸣在不言嘴角亲了一下,拿上银钱下山采买。 冬月里下了雪,便也离新年不远了。 街市上已经有了卖年货的,鹿鸣捡着喜欢的买了几样,停步在了布料店。 他是没怎么自己裁制过新衣的,从前有人年年给他买,堆了一橱柜,穿也穿不完。 后来他也就懒得换,翻来覆去的那几件穿了许多年。 他从前没发现人间的布店款式这样多,各式各样的颜色花纹让人眼花缭乱。 这些店铺还时常上新花样,流行的款式也是几个月就换一次,难怪从前的那个人每次下山,都会给他买新衣裳。 店铺老板笑盈盈的迎上来:“这位客爷要制新衣吗,我们这店铺款式齐全,请的裁缝都是一把好手,款式上身好看又舒服。” 店铺老板打量着鹿鸣的腰身跟尺寸,笑问:“是您穿还是给家里人做,我可以给您推荐几款现下流行的。” 鹿鸣道:“我不做,给我男人跟孙儿做。” 店铺老板心下微惊,现在男风盛行,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,但两个男人怎么会有孙儿呢…… 老板脑子里已然脑补了一场大戏,打量着鹿鸣,模样显小,但头上已经有了白发,年纪不好猜,有钱人家若好生保养,四十岁倒是也能不见老。 鹿鸣奇怪的看他一眼:“为何这样看我。” “没没,爷真是好福气啊,还不到五十岁就子孙满堂。” 五十岁…… 这在鹿鸣耳朵里是个极其新鲜的词。 鹿鸣抓了把自己的头发,里头的银丝有些显眼,这两年他的头发白的越发厉害,剪也剪不完。 苍苍暮年,垂垂老矣。 鹿鸣垂下眼睑,他的身与心,都已经老去了么。 “爷?”老板试着喊了他一声,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,“其实客爷您看起来还是很年轻,绝对比同龄人年轻的多!” 鹿鸣笑了笑,他的同龄人都在极乐之地,稳坐莲台,又如何比较。 鹿鸣挑着满墙的布料花样,选了几块上眼的给不言和阿平做冬衣。 老板喋喋不休的给鹿鸣介绍款式,鹿鸣听得头都晕了,便做了时下最流行的几个款式。 他虽然总说不言是个胖和尚,但大都是逗他的,不言不瘦,可也实在算不得胖,个头又高,是个衣裳架子,穿什么都该是好看的。 至于鹿平平,他还小,应当穿什么都像个球。 “爷,虎头帽要来一顶吗。小孩子戴这个最好看了,而且老虎是百兽之王,能趋吉避凶的!” “要一顶。”鹿鸣一并付了钱,让老板给他留着,等他来取衣服的时候一起拿,免得单独拿个虎头帽回去,不言又吃醋。 鹿鸣买了不少东西,还买了一块璞玉。 人间爱侣都会互送定情之物,不言送了他许多,他却什么都不曾给过不言。 当然就算他一直什么都不送,不言也不会说什么。 可日子过久了,总要有些新鲜东西调情。 不言不让他说感激的话,但这些年,他是从心底里感谢不言对他付出的一切。 不论是出于哪种情愫,鹿鸣便琢磨着,送一管短箫给不言,他是通晓乐理的,不会的话就学。 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