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必死无疑,今日却一反常态,为此人关门大开,还牵着他的手…… 那必然是城中贵客,上上之宾! 龟总管心里已然有了计较,应了声“是”,砰的一声化成烟雾,速去办事。 不言一路牵着鹿鸣往内殿去,巡逻的甲兵见了他驻足行礼,声音洪亮:“城!主!好!” 不言头也不点,径直走过。 鹿鸣回头瞧了一眼,那些兵甲依旧谦恭的低着头,直等到不言走出半丈才继续列队巡逻。 宫人见了不言,亦停下手中之时,屈身半蹲,行礼问好。 不言平日在他眼前都是笑呵呵的,此刻脸上殊无笑意,颇见尊王之威。 浴池里准备好了沐浴的泉水,旁边还放着一套新的里衣。 不言微一抬手,宫人长眼色的退下去。 不言道:“风尘而来,你先沐浴净衣,等休养足精神,我们就去鬼蜮,找小灵鹿,如何?” “我有的选吗?”鹿鸣显然还带着气。 鹿鸣解了自己的腰带扔到一旁,眼睛却始终落在不言身上,像是在等着不言扑上来,将他的衣裳层层撕开,狠狠按进水里。 不言垂下了眼:“我没想、做什么。我只是觉得……” 他只是觉得鹿鸣这些日子赶路累了,他山中的泉水解乏很好。 但如今看来,鹿鸣还在生他的气,越说越错。 不言起身退了几步,或许拉开些距离,会让鹿鸣感觉安全一些。 不言道:“你舒服的泡一会,没有人敢、进来打扰你。” 他也不敢。 不言勉强扯出个笑容,离开了大殿,吩咐护卫全部退下,擅入者杀,偷窥者杀。 鹿鸣听着外头的人当真全都离开了,一时又想不透不言到底想做什么,将他骗进玉虚城,带到浴池来,就为了让他洗个澡? 鹿鸣将自己泡进浴池里,玉虚城的浴池都是选了上好玉石,灌入泉水以后,池壁温润,一点也不凉,很舒服。 鹿鸣深吸了一口气,感觉此处的泉水带着山林草木的幽香,他好像不是在华丽的殿宇中沐浴,而是在深山水净之处。 玉虚城担得起“灵圣宝地”四个字。 鹿鸣把浑身都泡舒坦了,也无人进来扰他。 这下他当真不明白和尚到底是傻还是精了,一会傻,一会精。 鹿鸣抖开承盘里的衣裳,只有一件里衣,冰丝织成,手感柔软,微凉的贴在鹿鸣的肌肤上。 就准备了这一件衣裳? 这让他怎么出门。 鹿鸣赤着脚走下台阶,撩开垂帘,看见两排穿着统一的宫娥跪在帘外,眼睛上蒙着丝带,手里捧着鞋子、衣物一类。 当头的两名宫娥手掌里一人托着一只鞋子,鹿鸣新奇的把脚踩进去,穿了鞋子又继续往前走。 两名宫娥给他套上外套。 再走几步,又两名宫娥给他整理好腰带。 等他走出大殿,身上已让人伺候的整整齐齐。 鹿鸣暗暗啧叹了一声,臭和尚看着老实巴交,在这被人伺候的跟皇帝一样,真是好享受。 门外,龟总管满脸堆笑的等候着,见鹿鸣沐浴完毕出来了,迎上去道:“您这边请,我们城主请您在花园稍等片刻,他即刻就来。” 鹿鸣冷声道:“他做什么去了。” “主子做事,我们哪敢过问,您且等一会儿。”龟总管在前方引路,将鹿鸣带到后花园中坐下,拍了拍手掌,十二个衣带飘飘的宫娥手托玉盘,莲步而来。 十二样小食摆在鹿鸣眼前,可谓玉盘珍馐。 龟总管亲自端来一壶琼浆玉液,给鹿鸣斟满:“您先品一品我们城主的美酒,这可是琼浆所酿。” “琼浆?” 龟总管抬手指向一眼活泉,汩汩的往外冒着奶白色的泉液,罕见至极。 龟总管拿了杯子直接在泉眼处盛了一杯琼浆端给鹿鸣:“这琼浆入口甘甜顺滑,只有您这般的贵客才能入口。” 鹿鸣反手把琼浆跟玉液全都打翻在了地上,龟总管惊叫一声,手忙脚乱的去接,这可是冷月寒霜壶! 城主的最喜欢的冷月寒霜壶! 龟总管的手都在空中抓出了虚影,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壶跟酒一起碎在了地上。 “完了完了完了完了!”龟总管哭丧个脸坐到地上,哭腔道,“你可害死我了鹿公子!” “他会如何,杀了我?”鹿鸣挑了他一眼,将桌上的瓷器摔了干净粉碎。 龟总管哎呦哎呦的跳脚,跟踩了热锅似的:“公子,您这是,您这是干什么!” 鹿鸣微微抬起下颌,定神看向远处那人。 不言端着一盘瓜子仁正好看见这一幕。 龟总管连滚带爬的跪到不言脚下:“城主,这可不是属下……” 不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,吩咐道:“开库门,去找玉壶,只要好的。” 龟总管在地上眨巴眨巴眼,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不言的意思,立马带着人进库房里挑玉壶,排排的摆在鹿鸣眼前。 鹿鸣看了不言一眼,选了漂亮的摔碎在地上,碎玉之声清脆悦耳。 不言远远的看着,他从前就听说美人都有些独特的癖好,或爱碎玉之音,或爱裂帛之声,如今看来所言非虚。 要是能让小鹿消气,就算把他的玉器全摔干净他也不心疼。 鹿鸣看见不言就气的咬牙,满地碎玉,声声悦耳,上等玉器的碎裂声堪比绝妙乐器。 就是看的龟总管心在滴血。 这可都是难得的宝贝。 碎了。 全碎了。 鹿鸣踩着遍地的珠玉,心里当真痛快了不少,嘴角不自觉的挑起勾人的笑意来。 不言轻道:“上酒。” 龟总管缩着头又端了一壶琼浆玉液上去,鹿鸣拿起玉壶直接倒进嘴里。 脊背后仰,与腰臀拉出漂亮的弧度,清酒入喉,唯有清冽。 落日的霞光落在身上,鹿鸣踏着满地碎玉,形成一幅绝妙的画面,美得让人挪不开眼。 最后一滴清酒坠入喉间,鹿鸣随手将玉壶摔在地上,酒香瞬间弥漫开来。 鹿鸣酒量一般,脚底下趔趄了一步,手刚握住玉壶,不言就从身侧揽住了他。 半醉的鹿鸣眉眼如丝,噙起笑来问他:“舍不得了?” “舍得。”不言道,“怕你踩不稳,受伤。” 不言揽着鹿鸣到了平坦开阔处:“这地方干净,想摔多少,都舍得。” 鹿鸣目光醉的有些涣散,把手里的酒壶塞进不言手里:“假和尚,你喝。” 不言仰头喝下一壶酒,把酒壶递给鹿鸣,让他摔个痛快。 鹿鸣累了,没伸手接,踉跄着后退了几步,不言慌忙抬手去扶,不等扶住,鹿鸣已经跌坐在石凳上。 就是鞋子磕掉了一只,赤着一只脚踩在玉石地面上。 地面有些凉,鹿鸣蜷了蜷脚趾,皱眉,抬起自己光秃秃的脚来,指着它醉音道:“鞋…没了。” 不言捡了鞋,单膝跪下去,捧起鹿鸣的脚给他重新穿上。 一旁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