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人大一个号。 买完了衣裳,两人又去买了些蔬菜鸡蛋。 鹿鸣付过钱,牵着不言回家去,路过城门角楼时,眼尖的看见墙根上有星星点点的暗红血迹。 这地方怎么会有血呢? 鹿鸣多看了一眼,肋骨处突然毫无征兆的疼了一下,像是剪子的尖头插|进了骨头里。 “嘶……”鹿鸣用手指揉了揉,不言紧张的看向他,问他怎么了。 “没事。”说着,鹿鸣又奇怪的看了眼墙根的血迹,带不言离开镇子。 不言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,回家之后眼巴巴的要吃饭。 鹿鸣洗了手,给不言做饭。 做饭是难不住鹿鸣的,他从前不做,只是单纯有人宠着,懒散罢了。 如今有人赖着他,他也只能收了从前的懒惰性子,当起良家妇男,想着怎么把小秃头养得壮壮的。 不言撑着脑袋看鹿鸣做饭,襻膊束起他的衣袖,露出两根的手臂,铁锅颠起的时候,肌肉随之紧绷,可以看到鹿鸣手臂上流畅平滑的肌肉线条。 不言耳朵发红的偷偷想,鹿鸣腰腹上也有薄薄的肌肉,他睡觉的时候摸到过。 鹿鸣算不上壮,可也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。 鹿鸣能一只手抱起他,能轻松的颠起沉重的铁锅,可以抱起水泥砖瓦到房顶修补漏洞,也可以掬起一捧甘甜的泉水给他解渴。 不言目光崇拜的看向鹿鸣,鹿鸣就是天神! 他好想快点跟鹿鸣比肩哦。 鹿鸣早就习惯了不言盯着他做饭,做好之后不用喊他,这个小馋熊就会颠颠的跑过来。 不言吃起饭来总会给人一种超级好吃的感觉,吃高兴了还会自己笑起来。 除了不爱吃菜。 凉拌的苦菊只吃了一口,就全都吐了出来。 不言一脸痛苦的皱眉,指着那道苦菊:[这个菜好苦!] 鹿鸣往自己嘴里放了些,还好吧,他吃着挺清火的。 他怕不言肉蛋吃的太多会上火,特地买了些苦菊,这只娇里娇气的小和尚,一点苦都吃不得。 孩子越大越难养,刚从佛寺放出来的时候,也没什么挑食的毛病。 不言又硬着头皮往嘴里塞了一口,面目狰狞,跟要他命似的。 鹿鸣失笑:“不爱就吃算了。” 不言如蒙大赦,连扒了几口炒鸡蛋,吃饱之后自觉的收拾桌子去刷碗,然后钻进鹿鸣怀里躺下。 鹿鸣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不言的圆屁股,哄他睡觉。 山风凉丝丝的,带着雨前泥土的味道。 要下雨了。鹿鸣如是想了一句,沉沉睡了过去。 梦里,他魂游似的又回到了城门角楼,却看见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,拿着长棍皮鞭在叫嚣着打人。 “打死他!他是妖!” “快打死!” 鹿鸣快走了几步,从人群缝隙里看见阿炎,身上衣着褴褛,裂开的布料下面,皮肉血淋淋的绽开,头发散乱的垂在眼前,遮住小半张脸,狼狈不堪。 炎儿! 鹿鸣想到阿炎身边去,却怎么也拨不开人群,就见阿炎胸腹一颤,一口血喷在了墙面上,瞳孔涣散的倒下去。 哐的一声响,窗户让夜风撞开!屋里闪入紫色电光,紧跟着便是一阵轰然巨响的雷声! 鹿鸣蓦的睁开眼,猛地从床榻翻坐起来,心有余悸的喘息。 是梦吗? 鹿鸣口舌发干,头疼的按住太阳穴,依稀听见人声: “求天鹿保佑……” 一个男子哭腔的声音传进鹿鸣的耳朵,越来越清晰。 “救救我的孩儿,我的孩儿丢了,求你保佑他……” “求求你听见我说话……” 鹿鸣微微凝眉,认出这道声音,是阿炎。 阿炎的声音很疲倦,很崩溃。 鹿鸣匆忙蹬上鞋子,外面暴雨已至,倾盆而下,雨水密的好似水雾,被风吹的斜飞,茫茫一片。 鹿鸣全然顾不得,一脚踏进暴雨里,循着声音去找:“炎儿?” “炎儿!!” 寂静的深林里,唯有鹿鸣着急的喊叫跟落雨的碎玉声。 鹿鸣循着声音找到了一处断崖,然后便又断了感应。 鹿鸣在断崖边喊他,没再得到任何回应。 他的炎儿到底发生了什么!为何会如此崩溃无助的向他求救! 小灵鹿丢了?怎么丢的,是谁干的?! 鹿鸣双拳攥紧的扭曲,手臂暴起青筋,在断崖前站了许久。 雨水如泼的冲着他的脸,却始终没再听到阿炎的声音。 此时,阿炎就昏厥在崖下。 重伤的阿炎被崖下的樵夫所救,醒来后不顾断骨与伤痕,虔诚的跪在暴雨中,双手合握着鹿鸣给他的骨坠,祈求天鹿的保佑。 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。 只要他的孩子,好好的回到他身边来! 阿炎握着骨坠不停的祈祷,终究受伤太重,撑不住昏厥在雨中。 天际泛起微弱的亮光,鹿鸣仰起头,暴雨将歇,天快亮了,不言也该醒了。 不言睡醒找不见他又该哭了。 鹿鸣往后退了两步,一转身,那只小秃头竟然就站在他身后! 身上湿透的滴水,静悄悄的站在那,不知道站了多久。 鹿鸣吃惊的看着他,蹲到他跟前,用手指去擦他脸上的水:“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?” [我担心你,一直跟着你。] 他听见鹿鸣一直在叫“炎儿”。 这个“炎儿”就是鹿鸣一直在找的族人。 不言抱住鹿鸣,用脑袋蹭了他一下,笃定道:[一定能找到他的。] 不言认真的想办法,指了指天空:[天亮我们就去镇子上,打听打听有没有人见过他。] [我陪你一起去。] 淋了一夜的雨,鹿鸣身上早就冻透了,却又因为不言这句话暖了起来。 不言跟着他颠沛流离,从没有抱怨过,甚至都不知道阿炎是谁,就主动提出跟他去找阿炎,这份心意,鹿鸣很难不感动。 “好。”鹿鸣像是自我宽慰,“一定会找到他们。” 鹿鸣跟不言回去洗干净雨水,换上身利落的衣裳,进城去找了家客栈跟不言住下,就在城门角楼附近。 这地方人来人往,楼下就是集市。 鹿鸣观察了几天,锁定了几个平日里喜欢说话闲聊的小贩,特地去买了东西,佯装无意的跟小贩搭话。 小贩跟鹿鸣说起来就喋喋不休,谁不喜欢跟漂亮的人多说几句呢。 鹿鸣趁机问道:“小哥,你们这可有个叫鹿炎的男子吗,脖子上挂了个骨坠,长得眉清目秀,看着约莫有二十出头的年纪,还带着个孩子。” 小贩聊的正欢,脸上的笑却忽然顿了一下,眼里神色一瞬间千变万化。 鹿鸣将他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,越发确信这人肯定知道什么。 只见小贩强笑道:“是您亲戚呀?” 鹿鸣眼底微动,转眸胡编:“前些年他从我这儿给他娘子定了支金钗,工艺复杂,我承诺他做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