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跟你走,你便放过他们。”净观盯着鹿鸣,“我凭何信你。” “我若食言,五雷诛顶。” 修道之人不同于非常人,不能随意起誓。 鹿鸣起了重誓,净观才信了他的话,把手掌按在了鹿鸣手上。 咒枷如蛇一般缠上他的身体,化成两道刺青,如镣铐般浮现在净观的脚腕,是魔界的咒文,能够封锁他周身的道行法术。 “跪下。”鹿鸣淡淡的命令他。 净观垂眼站了片刻,终究当着寺中众僧的面,跪了下去。 “师兄!”小和尚哭腔的扑上去,想把净观搀扶起来。 给妖魔下跪,奇耻大辱! 君子宁可杀,不可辱! “师兄,我们大不了就跟他拼了!” “就是,师兄,你快起来啊!他是杀人的妖魔,你怎么能跪在他脚下!” 净观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,哪怕跪着,也跪的笔直:“退下。” “师兄……” “全都退下!” 净观抬头看着鹿鸣,是他错纵了鹿妖,酿成今日之祸,他没有能力保全师父和师兄,若是将所有师弟的性命都赔上,他还如何有脸活在这世上。 “你们留在寺中好好修行就是,不必因我难过。”净观抬眼看那只鹿妖,“此事因我而起,也该因我而终。” 鹿鸣淡笑了一下,将指尖按上自己心口,取了一滴心头血出来,点在了净观的眼尾处。 犹如红色泪痣一般,但比泪痣更加鲜艳动人。 “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。”鹿鸣垂眼看着他。 不管甘心不甘心,情愿不情愿,都是他的人了。 鹿鸣不觉得高兴,只觉得心里很空,不知道如何才能填满。 他转身面向殿中金佛,竟见金佛垂泪。 鹿鸣自嘲的笑了一声,他也曾自由往来极乐净土,修过一颗禅心。 可如今,禅心寂,佛身灭,坠入魔道万劫不复,如何能让人不痛心。 他捏决带走了净观,大悲寺哭腔一片。 “师兄!!” 净观师兄这一去,大抵是凶多吉少,再无相见之期。 大悲寺中沉寂下来,好似顷刻之间,寺中人就散尽了似的,只剩清风拂落叶。 鹿鸣有些恍惚,感觉在佛寺这些日子好像过了千百年一般,不知今夕何夕,也不知世事春秋。 鹿鸣思来想去,还是带净观回了他跟澜止的山间小筑。 “你来过这里吗,这里叫蹉跎山。”鹿鸣走在前头,净观跟在他后头。 净观没回答,自从离开佛寺,他就没有跟鹿鸣说过话。 鹿鸣没听见回应,便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取回的十八子,自顾自的说:“其实这里以前不叫蹉跎山,是澜止取的,他说能跟喜欢的人一起蹉跎岁月,是很美好的事。” 鹿鸣推开门,因为久无人住,已落满了灰尘。 以鹿鸣如今的术法,捏个决就能把屋子清理干净,可他却想跟净观一起动手清扫,就像从前跟澜止那般。 “跟我一起把屋子整理干净。”鹿鸣发了话,净观也不应声,垂着眼去打水做活,清扫房间。 他时刻谨记着,如今他是鹿鸣的阶下囚。 净观打水的样子跟澜止很像,鹿鸣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,净观抵触的别开头,不让鹿鸣碰他。 “不准躲。”鹿鸣下达命令,净观便不再躲,竭力的忍着,让鹿鸣把手摸到他脸上。 他虽忍着不躲,眼里却都是嫌恶痛恨,恶心抵触。 “摸一下而已,这般宁死不屈做什么。”鹿鸣捏着净观的脸,迫他看着自己,“和尚,我跟你打个赌如何,你会爱上我。” “绝无可能。” 净观离开佛寺与他说的第一句话,绝无可能。 “你若动心,便算输了。”鹿鸣道,“你若输了,下一世,还要与我在一起。” “我这一世便会杀了你,何须来世。” 鹿鸣无言相对,过了好半晌才道:“也好。” 净观不再理会他,继续打水做活,把里外打扫干净,晚上便念经诵佛,为师兄和师父超度。 其实鹿鸣很想告诉他,道承真的不是他杀的,是他无法面对自己破戒自戕而死,很快就能转世。 他的师父,也根本没有死。 神佛皆有化身三千,那个老方丈不过就是斗武大帝三千化身中的一道影子,真正的斗武大帝被天谴所伤,此刻应该还在仙界闭关自修。 不过鹿鸣想想又觉得没必要解释,就算解释了,净观也不会信,净观这个人只信眼见为实。 既然净观要恨,就恨的彻底些好了。 爱也好,恨也罢,他都要净观彻骨铭心,永不忘他。第70章 不知心恨谁 鹿鸣转身回了房间,淡淡的留下一声:“进来陪我。” 正在念经的净观停下了手中的念珠,微微睁开眼,盘膝坐在原处,没有挪动的意思,无声抗拒。 鹿鸣在床上坐了许久,也不见净观进屋,便赤着脚站在门口,身上只穿了件素白的里衣。 他撩开门上的挡帘,看向不动如钟的净观:“你不愿意。” 净观低垂着眼,手中紧握着他那串佛珠,嘴唇抿成薄薄一道,没有说话。 他是出家人,虽沦落为奴,可并未还俗。 清规戒律,他字字铭记在心,若鹿妖非要逼他行那些苟且污浊的事,对他而言是极大的羞辱。 与其沦为妖魔掌中的肆意凌辱的玩物,还不如立即咬舌自尽。 净观牙关紧咬,只差把厌恶两个大字写在脑门上,鹿鸣怎么会看不出。 鹿鸣一语戳破道:“你莫要想着寻死,如今你是我的人,我让你死,你才能死。你这一刻咬舌,下一刻我便返回大悲寺,里头所有的人都活不到天亮,连你寺中的鸟雀,我都要杀干净泄恨。” 净观双手骤然紧攥,痛恨至极的抬眼瞪着他,像是要把双眼化为利刃,将眼前的妖魔千刀万剐。 鹿鸣迎着他恨极的目光走过去,弯起指节,勾住净观手中的佛珠,缓缓将那串珠子从他手中抽出,看都没看,松手仍在了地上。 稍微往前走了一步,鹿鸣的脚掌便踩在了净观的佛珠上。 鹿鸣脚踝纤细,肌如暖玉,脚下的佛珠都好似格外美妙了起来。 这样一副极美的画面,对净观来说,却是狠狠的践踏。 鹿鸣捏着净观的下巴,强迫他抬头看自己,低头吻上去。 净观紧抿着唇,任鹿鸣如何吻他,都打不开他的齿关,身体紧绷的像是在受刑。 “张开嘴。”鹿鸣命令他。 净观梗着脖子不做回应。 鹿鸣一巴掌打在净观脸上,发出一声清脆响声,把他的头狠狠打向一侧,又一次命令:“张嘴。” 净观见鹿鸣动气,反倒笑了一声,越发不肯给他任何回应,视死如归的跟他对视。 鹿鸣气笑出声,松开掐着他的手。 净观得了自由,立马抬起手来反复的擦自己的嘴,又拿起桌上的水壶把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