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堡之中。
多姆仍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怒神大大小小的事迹,同时也包括他是如何将献祭的人命激发出内心汹涌的恨意的过程。
他自恃怒神带来的强大力量,正欲逼迫谢尔登露出濒死的绝望情感,用以化身为更完美的祭品,而不在乎是否尽早杀死对方。
“刚刚说到哪里来着?”多姆以拳砸掌,恍然道,“对了,说到我是怎么信奉上怒神大人的吧,提到这,就要多亏与我血脉相连的家人。”
谢尔登冷眼而对。
“其实就是在这座古堡啊,”多姆怀念着,“我也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了,但这里啊,曾经是我的家。”
古堡的墙壁上,还残留着数年前火灾所留下的痕迹,好像是在印证着多姆的话。
“可是我蒙昧的父亲竟然要将他的全部家产都留给他的长子,我那个愚钝的兄长。”多姆眼中癫狂,他的声音逐渐拉大,“明明我才是最优秀的。”
他大幅度地展开自己的双臂,黑烟在多姆的身旁聚得更浓,宛若最忠心的仆属,“所以,我杀了我的兄长,那么身为唯一子嗣的我自然就可以成为子爵爵位的继承人了吧。”
谢尔登望着背过身去的多姆,他下意识地以微小的动作想要挣脱黑线的束缚,之前不断地移动的动作并没有让黑线动摇,却让他的手臂不断被烫出不详的黑痕。
等等。
动作间,触碰到的黑线与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致。
谢尔登动作一滞。
多姆猛地一扭头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谢尔登,“可是,你猜怎么样……”
谢尔登早在多姆转身的一瞬间就将表情完全收敛起来,他勾起一抹讽笑,“我想你也没有当上所谓的子爵吧,多姆先生。”
在现在二者都明了对方身份的时候,这句敬称就在吐出之际都显得暗潮汹涌。
“是。”多姆收回前倾的上半身,不在乎地耸肩,“既然他有眼无珠,那我就将他的双目剜下来,不过……他居然反抗我。”
多姆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,那处盘踞着伤疤的地方。
“划伤了我的脸,那我只好将他身上的肉一片、一片地刮下来。”多姆说得很慢,仿佛是在细细咀嚼着当初的滋味。
多姆又握上自己被火烧伤的手,“可惜的是,没等我玩过瘾,古堡就燃起了大火。”
他这句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,多姆那红色的、满溢着杀戮与血腥的瞳孔中就倒映出冲天而窜的金灿火焰。
似乎,与他话中的‘大火’遥遥相对。
多姆的瞳孔骤缩,他下意识就用右手挡住自己的面门,浓雾如臂使指一般附在他的面前,替他遮挡,多姆的腿下猛地往后一退。
即使是这样,他的右袖还是被金焰所烧尽直至肩处,长年累月的烧痕之上再次覆上新的烧伤。
身上的金焰无穷无尽,缠绕在谢尔登身上的黑线在金光之下化为飞灰,只剩下肌肤上的痕迹还显示着它们存在过。
谢尔登在金焰之中缓缓站起,躺倒在地上的鹰杖被火焰所缠绕,飞扑到他的手中。
瑰色的眸在火光之中熠熠生辉。
谢尔登没有多话,直接一个箭步瞬身而上,再次爆发的火焰比方才还要凶猛无情,挥出的鹰杖更犹如暴起。
多姆抬起短矛,黑线从其中又一次伸出无数,但在还没有接近谢尔登的时候,就兀然化作火焰的燃料。
“砰!”宛若惊雷乍响。
“砰砰砰!”
又是接二连三的交锋,黑与金在空中撞击,撞出无数细碎星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