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变得沉重而凝固,每个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。
那些被绑出去的同为西麦尔人的同伴有什么结局,剩下的人心中都一清二楚。
但是,剩下的人的心中,对于怒神降世所要牺牲自己的性命这一点——他们的信仰早就不复稳固。
降临虚无缥缈,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要献上自己的性命以及无数人的性命。
即使是再虔诚的信仰也在西麦尔总旗斩到的那一刻分崩离析。
只是——
有些人的手上早已沾上了无辜之人的鲜血。
也许,他们在西麦尔的王国中这并不值一提,但是,现在他们身处于巴威雅作为战俘。面对着巴威雅的审判。
“您……阁下是什么人?”有西麦尔人终于忍不住死寂一般的气氛,就问出声来。面上的表情战战兢兢,口中所使用的也是最尊敬的用词。
“嗯?”谢尔登故作沉思了一会儿,然后才笑着说,“那你认为我是什么人。”
自从癫狂信仰的西麦尔人被撤走,站在阶梯上的谢尔登的气势显然没有那般的凌厉。
即使是面具挡去了他的笑颜,但是从声音中也可以听出他的笑意。
“巴……巴威雅的……”西麦尔人显然犹疑起来,他暗自抬起自己的头小心翼翼地瞥着谢尔登的服饰,“太阳王国的祭司……大人?”
他实在是想不到,到底是什么人会对西麦尔的信如此的厌恶。
可能,是信仰着另外的神明的祭司大人吧?就好像他们的祭司一样疯狂地信仰着怒神。
“祭司?”谢尔登好像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,下一刻就轻笑出声,等他笑够了才慢慢地站直。
湛蓝如水的双目望过去,“不过应该也差不多。”
话音还未落,腰间的长剑就嗡然出鞘,指向地上众人。
“西麦尔人,现在的你们想要活下去的话,就只有一个选择。”
剑尖迎着顶上照下的月光,倒衬着披风上的火焰之色。
“——那就是,与巴威雅人一对一决斗。”
西麦尔人听见谢尔登的话,纷纷躁动起来,他们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,不约而同地用迷茫的眼神往向谢尔登。
谢尔登左手抬起,将黄金的面具从自己的脸上轻轻摘下,灿金的发丝滑落在面上,露出了那少年清新俊逸的面庞。
“向太阳神托纳蒂乌起誓,我所言尽皆真实。”
与此同时,架在西麦尔人脖间的长矛被移开,身后有人将他们身后捆绑着的双手解开,一柄柄长剑对在地上发出脆响。
如同旁的西麦尔人一样,万斯揉着自己那遗留着绳索印记的手腕,眼神却落在地上的长剑上,他往上望一点,就可以看见脸覆铁面的手持长矛之人。
掩在铁面下的双目毫无感情。
一对一对决……活下去的做法只有对决吗。
万斯松开了握住手腕的手,往地上的长剑缓慢地探去。
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剑鞘,只要稍微用力,就可以将那利器握入手心,万斯的眼眸转向,万斯可以看见手持长矛之人。
将他杀死,自己就可以获得自由。
——那个人发誓了的。
但是。
万斯的手指明明触碰到冰冷,却又宛若被烫着一样一下退到好远。坐在地上低着头,掩去自己的所有目光。
一言不发。
“叮铃。”
金饰摇坠的声音在万斯的身侧响起,长时间内被他忽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