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零碎碎的心音从雌虫炙热的精神体中溢出来,不容拒绝地进入到兰登的脑海。
兰登僵了一下,他很想将这些乱蹿的信号屏蔽掉,但是它们却仿佛无穷无尽般从精神海中涌现出来。
怎么霍尔斯……也同那些雌虫一样了。
兰登咬了咬下唇。
但曾经见过一面的那些雌虫更为克制,他们顶多赞叹一下他的容貌,并不会有这样痴缠侬软的奇特音调。
不过他不排斥自己终究是一件好事情。
于是兰登只能忍受着这些说他香啊软啊的虎狼之词,继续自己的检查。
他原本想要草草了事,用最快的速度进行检查,但显示屏上那深蓝色的细微光影却让他不得不停下这些想法。
他两指拨动,放大。
浅蓝的图层上,一枚极其细微的深蓝色碎片嵌入在腔体深处。
因为相比起之前那些,它实在太过细微,几乎是米粒般大小,所以在之前竟然被忽略掉。
兰登与霍尔斯对视。
他清了清嗓,正色道:“还有一片碎片没有被取出来。”
兰登取下手套:“我去找一个工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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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胡乱拨动着,翻找了半天,才在箱子底层找到了一个医用镊子。
但糟糕的是,金属实在是太过冰冷和坚硬,抵在那里的时候,雌虫紧张地就好像一个紧紧合上的蚌壳,任凭他怎么敲击也不愿意打开。
他的不配合会让碎片越陷越深,更加难以取出的。
兰登皱起眉,看着在雌虫脑袋上方的检测光图,停顿了一下。
此刻比检测图更惹眼的是雌虫炙热的精神体。
他的精神体如同小行星一样在发着光。
那一团黑色的球体上,渐渐出现了炽白的裂纹。
它如同岩浆一样蜿蜒流淌,像是将雌虫不停地炙烤着,促使着他不断升温。
躺在这里的雌虫也正如同躺在一块铁板上的待宰羔羊,显得焦躁不安。
他身体微微绷紧,连脚趾都用力地蜷缩着。
就像是一块鲜美的牛小排,被烤得外表焦香而内里柔嫩,让人看了不由得食指大动,但牛小排却并不太想被人乖乖吃掉。
他很好地护住了自己。
“别担心。”
兰登努力地忽略那些在他眼前乱晃的脑电信号,而是放柔了声音安抚。
兰登觉得他说不准是有些紧张。
要不怎么会这样不乐意呢?
正打算好好跟他解释的时候,那炽白色的精神裂隙中却跳出一幅图画来。
他穿着一袭白色衬衫,袖子折了三折,挽到了手肘处,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。
蓝色的医用手套按在脊背上。
他看起来耐心而又温和,但神情却坚定,不容置疑。
……
兰登沉默了。
少顷,他将镊子丢在了托盘中,无奈道:
“如果你不喜欢镊子的话,手指可以吗?”
“我会很小心,不会弄伤你。”
霍尔斯脑海空白了一瞬。
他不懂兰登怎么会猜透他的想法。
但被打岔之后,波频被迅速掐断,他脸嘭地一下红透了,磕磕绊绊道:“好、好的。”
他听到雄虫撕开一次性手套的包装袋,那些细微的簌簌声响仿佛在他的耳边摩擦。
兰登伸展了一下手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