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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霍尔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与这只雄虫正面接触。

与预想的残酷惩罚不同,他等来的不是鞭子和恼羞成怒的报复,而是轻描淡写地将他犯的错误揭过,然后给他上药。

他的手法很是轻柔,带着酥酥麻麻的痒,像是蚂蚁在身上轻轻柔柔地嘶咬,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那种感觉却又飘荡到别的地方去了。

霍尔斯的睫毛颤了颤,然后低垂下来。

他已经醒来有一段时间了。

他可以感觉到,自己睡在一张木板床上,身下垫着干燥的软垫子,通风管发出细微的白噪音。

他已经在一座房子里了。

虽然手上仍然扣着沉重的手铐,戴着脚镣,但是,他确实脱离了那个牢笼。

他知道自己被一只雄虫买走。

虽然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,但是雄虫的做派他是知道的。

谁会到奴隶市场买雌虫呢?这里全是些穷凶极恶的罪犯,贫穷到无路可走,只能卖身的下等雌虫。

他们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,被买回去之后不是在庄园没日没夜地工作,便是充当雄虫们的解闷的玩意儿。

或许雄主高兴了,就赏一件衣服让他们穿上,不高兴了便终日跪在门口,像条狗一般摇尾乞怜。

那这样的生命有什么意义?这绝不是他霍尔斯乐意接受的结局。

他宁愿死在奴隶市场,死在乱葬岗,也比刻上雌奴印章后失去自尊,终日乞求施舍来得痛快。

因为不能视物的关系,他只能透过那层蒙蒙的白光来判断时间。

眼前一点一点变亮,他也能朦朦胧胧看到物体的轮廓了。

他的鼻子很是灵敏,他能够闻出药剂的配比,所以,在给自己胡乱上药之后,他准备逃跑。

然而窗户的制作材料是秘银。

一向只有圣殿会有这样大的手笔,来保护雄虫的安全。

他的精神海因为精神力暴动的缘故满是破洞,一点有效的精神力都难以存储。

他的身体残破到连呼吸都感到又些许吃力,更别说将指甲化为利爪,划破这可笑的牢笼。

他还失去了自己的翅膀,没有办法通过通风口逃逸,那就只有一种逃离的方法留给他选择了。

大门。

他只能找机会袭击那只雄虫,然后从门口走出去。

他一直静静地等待,等待着灯光乍亮,等待着大门打开,然后攻击了那只雄虫。

或许他会被送上绞刑架,但是,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,他也要离开。

被惩罚也好,被丢弃也好,只要他获得自由,那便会有无限的可能。

可现在是什么情况?

霍尔斯屏住呼吸,脑海里如同一团乱麻,捋也捋不清楚。

他攻击了这只雄虫,对方却在帮他上药?

这熟悉的药剂味道让他清楚,这只雄虫确实没有伤害他。

里面没有辣椒水,没有可怕的让他的伤口爆裂的东西。

霍尔斯想要放松,但是却完全做不到。

他已经感受到那令虫尾椎酥麻、浑身绷紧的,带着温度的手指已经逐渐往下。

霍尔斯忍不住浮想联翩。

他究竟会怎么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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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登的精神力还停留在霍尔斯的精神海中。

他发现雌虫又开始变得紧张。

他在害怕什么?

兰登一边帮他涂药,一边好奇地看着他精神海里提前演绎的“小电影”,来决定自己接下来的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