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余回像陷入场噩梦,一向睡得安静的他突然挣动起来,嘴里念着细碎的“不要走”。
向南珺被他闹醒,条件反射般将人先揽入自己怀里,而后才慢慢清醒。
他反应过来,余回不停反复的那几个字不是港话,而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,一遍又一遍。
他下意识以为是余回母亲时隔多年来给他托梦。
他轻拍着余回的后背,呢喃着亦用普通话附和:“我不走,我在的…简风。”
余回后来安静下来,头枕入他的肩窝。亦重新昏睡过去前,他听到颈边有人细语。
“什…么?”
他仔细去听,依稀觉得那是声“小少爷”。
后来再想起,那晚的记忆恍恍惚惚,他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境。
原以为彼此默许次日一同前往画廊取画,前一晚便无需再三确认。却不想醒来时依旧只剩独自一人,向南珺抓着早已无另一人体温的薄被,怅然若失。
余回在床头柜留下便签一张,压在个红色绒布盒下。字迹工整,笔力刚劲,要他醒来后回电。
向南珺先拨出号码,而后才掀开方形盒子。
看清盒中物品那刻,他眼底闪过惊喜,电话恰好同一时间接通。
他默认余回知晓自己已见到他留在床头的东西,于是连多余的招呼也省去,好似正同人面对面说话:“你留下的这个是..”
对方语气弯绕,似在复刻他曾索要礼物时的话:“去拉市一趟,怎么可以没有礼物赠你。”
向南珺一时有些失语:“但是这个...”
不是普通礼物。太贵重。
方盒正中赫然躺着块血红色的托帕石,切面工整,鸽子蛋大。向南珺从盒中取出,占据他半个掌心。
尺寸和颜色都稀有,可遇不可求。因与他同名,向明华数次差人去寻,为讨个彩头,却屡屡无果。
向明华求不得的东西,竟由余回赠他。前一晚心头雾气未散,如今又射入一束明朗日光。拨云见日,他心中怨气不够坚定,过一夜便散尽。
向南珺哀哀喜喜,心情交错似坐过一列飞车。
“拉市慈善拍卖,被我碰巧撞到。”余回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,不起不伏,“之前你讲这块是你的生辰石,就试下,碰碰看运气。能被拍低就是有缘,看来它本来就该属于你。”
向南珺讲不出话。是碰巧或故意,还如何开口去追究。这颗托帕石是碰巧,之前船上拍卖的那幅画亦是碰巧。
那是否同黎耀文去拉市也是碰巧,他一掷千金,却无人同他争抢,一样是碰巧。
这世上哪有那样多碰巧的事。
碰巧无法回应自己的感情,却可以挥金如土,赠他这样贵重礼物,博他开心。
余回不是这样讨好人的性子。
他将Topaz亲手绘在余回小腹,余回便回赠他一颗绝世稀有的托帕石。红得通透,当真如鲜血浸出,色泽均匀、质地光滑,一骑绝尘。即使无人竞拍也一样开出天价,一颗抵得上他拍下数张名画。
“这个实在是...好贵重。”专业知识尚未来得及应用于商场,此时先助力他内心飞速计算,“不然你话我知几钱,我好开张支票给你。”
他心中亦有其他顾虑,想问余回是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