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眨三次眼睛,对方就会被水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。

不行。

楼津猛然扯了身边的羊浮囊,骤然跳入水中。

岸上灯影重重,撕心裂肺地吼:“快!有人跳下了,救人啊!!”

江水裹挟,几息之下人影皆不见,只有泼天的雨幕下阻挡着视线,民生多艰,今夜注定不眠......

第062章 业火

楼津一跳下水,便觉得一股大力向他胸腹袭来,冷冷的江水似厚厚的冰锥拍在身,无数水流穿过躯体推拒着他向前,他只能死死地抓住羊浮囊,目光看着前面。

水面上有被卷起来的树枝,底下暗礁涌动,不知道撞在何处,身体只是有了被撞的触感,过了一会才是火辣辣的疼。

前方是一道更宽阔的支流,启县的这片河流与之交汇,在昏暗的天幕下,他能看到谢渊玉,对着身上茶白色衣袍在夜间还算亮眼,他看不见面容,只能追逐着一抹白。

楼津咬了咬牙,拽住浮囊往谢渊玉身边漂,水势湍急焦躁,裹挟着身躯往前往下滚,眼见着触到谢渊玉衣角,他拽住对方,骨节泛起了一片青白。

对方转过头来,似乎看了他一眼,那目光不似之前清明,像是慢了半拍一样,困顿的目光里能看出诧异,嘴巴张了张,似乎说了什么,但微弱的声音顷刻间就被水流冲散。

楼津目光一寸寸向上看去,掌心触到一片不属于江水的温热,血腥味被雨水冲刷着,借着划破天幕的闪电,他看到了水染上一团浅淡的红。

不深,似是一团胭脂浸到水中,散着纤微而薄弱的红,只要再被水一冲便顷刻消散,脆弱的不会留下任何痕迹。

楼津突然觉得自己被江水呛到,整个喉咙连带胸腹都在发疼,那些呛咳之意在他体内肆虐,像是一把尖刀在戳刺,激起一片片愤怒的烧灼。

他仰头吸了一口气,手臂死死地抓住对方,另外一只手攀上浮囊,依旧向远处滑去。

他不知道漂了多久,只是勉强躲着水面上动物的尸体和伸叉出来的树枝,到最后水流逐渐变得平缓,天边泛起了一抹白。

楼津手臂已经没有任何感觉,羊浮囊逐渐瘪,他只是机械地抓住对方,深一脚浅一脚地把对方往旁边大石头上拖,衣袍蜿蜒出一片污渍。

身上是火辣辣的疼,每动一下肺里都是抗议,呼进去的空气变成刀刃切割着他的胸膛,等到终于把谢渊玉放在大石头上时,他支持不住瘫着地上,一口一口地喘着气。

头顶天幕在转,身下的石头也在转,眼前的景物犹如万花筒中看到的那样扭曲跳跃,周围色彩褪去,看什么都是黑白,而这种黑白也在不断的消亡,他只想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。

楼津咬了咬舌尖,刺痛让他勉强清醒,他爬起来偏头看谢渊玉,脸上沾满了泥水,唇和脸是一样的颜色,毫无声息地闭着眼睛。

楼津怔住那么两三秒,他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办,顿了那么几息之后才伸手抵在对方脖颈处试探,指腹下传来微弱的跳动之后才慢慢地呼出一口气,被揪住的心脏终于得到释放,血液才重新在躯体里流淌。

他查看谢渊玉的伤,对方肩膀和胸膛不知被什么擦的血肉模糊,伤口处泛着白,勉强用布条缠住,终于抑制不住地闭上眼睛。

太阳依旧挂在天上照着,树杈浓阴,水流一下一下冲刷着石头,树枝上有蝉鸣的叫声,石头被晒得发热,温度慢慢地传递而来,谢渊玉缓缓睁开眼睛。

入眼,是虚淡的绿。

漫山遍野的绿和崎岖树干组合成的景象,似在宣纸上晕染出的水墨画,缥缈的流水仿佛从亘古传来,像是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