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道:“非也。我先寻了其他落水的幽州兵卒,带着他们夜袭兖州军,杀了元兖州和小江王。”
他是笑着说的,谈天说地般的随意说起,落在雷成双耳中却宛若有惊雷炸响。
什、什么?
霍霆山反杀了元兖州和小江王?
这、这岂非代表兖州联军败局已定?
此战可结啊!
霍霆山看着他震惊的脸,笑着继续:“我杀了他们以后,在他们帐中搜寻了一番,发现了一封元兖州新写完、但还未送出的书信。”
雷成双好奇道:“此信有异?元修欲送予何人?”
霍霆山一瞬不瞬地看着雷成双的脸,不放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,也不错过他眼中的神色。
他没立马说话,雷成双后面反应过来了,不由苦笑道:“真不是我害你如此。有道良禽择木,断杼择邻。你如今坐拥四州,兵精粮足,背后又有裴夫人的裴氏商行源源不断输送钱财,正是如日当空之时,我作甚要选与元修他们为伍?且这等出尔反尔之事,有违我雷家堂堂正正处事原则。”
霍霆山笑容真实了许多:“姻翁,我并无怀疑你。”
书信一事完全是假的,是他编造出来的。夜袭时间紧迫,李穷奇带领的不过二十余人,哪能为他争得让他翻箱倒柜的时间。
他不过是诈一诈雷成双。
这结果么,霍霆山相当满意。
“书信是写往长安的。”霍霆山随口就来:“他们向纪羡白汇报情况,商议事成后如何瓜分豫州和司州等地。”
雷成双信了,怒道:“竖子心比天高,不知所谓。”
又和雷成双聊了两句后,霍霆山以身体不适的借口,打算将雷成双交给长子招待,他则与裴莺一同回去养病,说些私房话。
但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霍霆山眉心跳了跳。
“报告大将军,棉衣送到!”卫兵激动道。
霍霆山:“……”
“姻翁,可是有烦心事?”雷成双疑惑道。
“并无,好事倒有一桩。”霍霆山按了按眉心,让卫兵去取一件棉衣过来:“落井下石易,雪中送炭难。我知晓姻翁几番前来我幽州军营,皆是为了消除不虞之隙。豫州军的赤诚我看在眼里,我这人素来是旁人敬我一尺,我敬人一丈。此番姻翁来看望我、赠我许多药材,我怎好让你空手而归。”
去取棉衣的卫兵回来了,手中多了一件纯白的衣裳。
那抹白纯净如雪,看着也相当蓬松暖和,看得雷成双甚是惊奇:“姻翁,这是衣裳是用什么做成?”
绫罗绸缎,这几样织物原料他熟悉得很,但无一是这件貌似柔软的衣裳原料。
粗糙的麻布更加不可能。
方才对方说,这是……棉衣?
“棉花。”霍霆山回答了他的问题:“此物柔软、轻便且极为暖和,于冬日时用于保暖再适合不过,姻翁不如试试。”
雷成双早就眼馋了,如今听霍霆山邀约,自然不会拒绝:“那我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此行他是披甲而来的,这会儿雷成双主动卸了甲,然后拿了棉衣穿上,只穿上还不够,他走到帐外去。
因着军中有近百战船,幽州军屯兵于江岸旁,江岸风大,秋风呼呼的刮过来,在这将近日落的时间点携来几分秋凉。
雷成双裹着棉衣,揣着手,只觉半分秋凉也感受不到,甚至还颇热,当下震惊难言:“姻翁,这、这……”
轻便又保暖,着此衣于冬夜中急行,岂非是如有神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