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石向松还是又惊又喜,“我儿长大了。”
其实卧床不起都是轻的,说不准是直接让他病逝。不过此时的石向松可不在乎这些,他欣慰得很。
这个老来子他和妻子是最宠的,之前甚至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成器了。不过也没关系,反正有家业在,他还有兄长们,一辈子当个富贵闲人没什么不好。
“爹,若是我跟着霍幽州去兖州,许多事情都会不一样,起码他手握我这个太守之子,自觉还用得上您,没必要早早将您踢出局。”石成磊认真道。
石向松又是欣慰又是心疼道:“爹的事,爹自有办法处理,无需你这个当小的费心。”
石成磊:“可我长大了,能为家里分忧了。”
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石成磊,难以置信不过是一个月没见,往日混不吝的儿子(弟弟),竟脱胎换骨。
其他人惊得久久不能言,唯独太守夫人皱了眉。
她虽没读过书,但手腕了得,不说石太守一屋子的姬妾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,一大家子在她的管理下也井井有条,且知子莫若母,看着截然不同的幺儿,太守夫人直觉事出有妖。
她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,她知晓霍幽州原先有二子,而与那位裴夫人成婚后,家中多了一个由裴夫人带来的小女儿。
若她没记错,那位小娘子与垒儿年岁相仿。
“幺儿,你是否看上了霍幽州家的那位小娘子?”太守夫人忽然道。
石成磊没想到母亲忽然来这一句,到底年轻,情绪尚不能遮掩完,他不由泄露了一丝慌张。
于是家中人悟了。
“你这个逆子!”石向松气得胡子都抖起来:“说得倒好听,其实是为了个女郎想去从军,简直荒唐。为父将话放在此处,从军之事你莫要想了,绝对不可能。”
太守夫人捂着胸口,“我儿,你这是何苦呢,霍家与咱们家可能性不大。”
石成磊小声道:“那还是有可能的……”
*
太守府中的风波裴莺并不知晓,从郊外回来后,霍霆山在书房待了几个时辰,直到将近月上中天,他才返回主院。
平日这个点,主屋早就一片昏暗,但今日居然还亮着光。
男人诧异扬眉,推门入内:“夫人怎的还不安寝?”
白日越忙活,到了晚间就越疲惫,今天她倒是精神。
“霍霆山,我有件事和你商量。”裴莺累是累,但睡不着。
玻璃或许只差那么一点就炼制出来了,此时随他去兖州,有种功败垂成的感觉。
真让人不甘心。
“说说看。”或许屋中氛围惬意,霍霆山这会儿很好说话:“不是特别要紧的,夫人自行拿主意也可,为夫无条件支持。”
裴莺一听,心里顿时亮堂了:“确实不是很要紧,我想留在洛阳将玻璃……”
“不可。”话未说完,直接被他截断。
方才还勾着嘴角的男人,此时面无表情,“此事之前已议过,夫人需随我同去兖州。”
“什么叫之前议过,那是你单方面决定。”裴莺没好气。
霍霆山先摘了鞶带,再除了外袍,他将衣物挂在榻侧的木架上,“那就单方面决定吧。”
这话说得特别理直气壮,裴莺被他惊得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