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向楠犹自挣扎,盛自端只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,徐向楠脸色猛地一白,眼神里的倔强像火星灭了。
他低下头,轻轻挣脱了凌屿的保护,双眼失神地跟在盛自端身后。
“这才乖嘛。”
盛自端像是胜利者,推搡着徐向楠到便利店转角的高大垃圾箱后面,凭借遮挡物,藏起了这一场压迫而危险的‘友好交谈’。
“盛自端高四,留级的。这人家里不算顶有钱,但他却比一般人更愣。愣,你懂吧。”身边某人忽然插了话。他带着圆圆的墨镜,走路姿势像个早起遛鸟的大爷。他压下镜框,露出一对弯眼睛:“想安安稳稳的考进去,就别惹他。”
“...你很清楚?”
“是啊。我是百事通嘛。”
墨镜男摇头晃脑地,背着手踱步,这里聊两句、那里勾搭两声,目光却一直不着痕迹地瞥着徐向楠和盛自端。
入场预备清脆铃声响起,松散如沙的人流开始有秩序地汇成几路长队,慢慢地向内汇拢。
凌屿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,终于见到盛自端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。他摸了一把被撞歪了的耳钉,从凌屿面前趾高气扬地走了过去,仿佛这次考试已经胜券在握。
徐向楠在他之后,一瘸一拐地出来。
他正忙着把纸巾搓成条,塞住鼻孔里的鲜血,边走边堵,没注意站位,直接撞上了凌屿。
“啊...抱歉。”
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鼻血弄脏了凌屿的衣袖,徐向楠有气无力地道歉,见是凌屿,只勉强笑了笑。
“是你啊。刚才拖你下水,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他为什么打你?什么作弊?”
“你最好别问。”
徐向楠嘴角在笑,眼睛里却是绝望,这让凌屿想到了曾经孤立无援的自己。少年摆了摆手,走了,孤孤单单的,一瘸一拐的。
“徐向楠,全国破晓杯文学比赛金奖得主。”神出鬼没的墨镜男站在凌屿身后,小声跟他分享着情报,“很难相信吧?这种不起眼的假小子,竟然会写得一手好文章。”
“...女生?”
短发飒爽,初见面时,倒真的难以分辨。
“她家里困难,妈妈久病,爸爸是盛自端老爸公司流水线上的一个底层工人。正面临下岗失业,能不能重回工位,只是盛自端一句话而已。”墨镜男看戏似的感慨道,“如果不帮着作弊,她的父母、家庭就要垮了;一旦作弊被抓到了,徐向楠估计彻底被毁了。唉,天才总是苦难重重啊。”
两人结伴走着,各自走到方形小格子垛堞起来的储物格前,边暂存包裹边小声交谈。
“没人能管管?”凌屿问。
“谁管?谁敢管?盛世医药听过没?全国最大的医药公司,盛家的。”他褪去手腕上的核桃手串,耸了耸肩,“徐向楠也不是傻瓜。她当然也想过自救。但是,考前告发,是诬告,盛少还没开始作弊呢;考后告发,盛自端可以换个学校继续考,但徐向楠呢?要是她不顺从盛大少,惹他一个不高兴,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她弄得家破人亡。”
凌屿心情很不好。他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,无路可走、几近崩溃的自己。感同身受的愤怒因子涌动在血液里,激得凌屿手掌发痒。
“...好想揍他。”
不过,他刚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