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知行没有刻意去对纪安额外开恩,让他进㣉学院读书。
因为他知道,这个少年拿不出学费。
最主要的是,曾与纪安有过一段交往的许知行知道,他绝对不愿意接受他人施舍。
在许知行看来,他既然有求学之心,那是在墙内还是墙外,并无分别。
就这样,纪安只要有空,就都会来旁听,他也不再上树了,只是蹲在围墙外,听着许知行讲书中那些道理和学问。
没有笔墨纸砚,他就拿树枝当笔,在地上写字。
时间久了,院墙外那块他每日坐着的石头都被磨光滑,像是包了浆一般。
三月十五,天清气朗,纪安如往常一样来到那块石墩前听课。
只是他才刚坐下,一块烂泥块便从天而降落在他头顶。
纪安猛地起身,一边擦拭着头顶的烂泥,一边向上望去。
“嘿嘿,味道怎麽样?新鲜牛粪和的泥,还热乎着呢。”
只见院墙上,不知何时蹲着几个少年,看着纪安一脸嗤笑。
纪安怒道:
“你们干吗?为什麽砸我?”
院墙上那几个少年跳了下来,将纪安围在中间。
其中一个年纪最大身材最魁梧的少年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,一脸嫌弃道:
“为什麽砸你?你算什麽东西?也敢偷偷跑来学院墙角听课?先生碍於身份没赶你走,你还真以为你这个短命鬼就有资格在这待着?”
纪安握紧拳头咬着牙争辩道:
“许先生在课堂上都说了,书上道理,天下人人皆可学,我只是在院外,又没有占用学院资源,有何不可?”
“啪...”
他刚说完,对面那少年便直接给了他一耳光,事後还在他身上擦了擦手上污泥。
“你也配学书上道理?你交学费了吗?饭都吃不起的贱民,还想读书?做你的春秋大梦。”
纪安被这一巴掌直接打蒙了,回过神来后,血脉立即上涌,双眼通红,青筋暴起,怒喝一声:
“我弄死你...”
他直接将对面少年扑倒在地,骑了上去抡起拳头就砸。
那少年一时不察,竟然被压在身下爬不起来。
其他几个同夥见少年吃亏,立即冲了上来。
扯头发的扯头发,拉胳膊的拉胳膊,把纪安从少年身上拉了起来。
那少年起身後摸了把鼻子,发现竟然被打出血了。
顿时眼露寒芒,怒不可遏。
“给我打死他。”
本就身材瘦小的纪安立即被几人打翻在地上,拳丶脚不断的往身上招呼。
那少年已经红了眼,竟然抓起地上一块石块就往纪安头上砸过去。
不过他刚扬起的手却被人一把抓住了,随後便听到一声清亮的声音在身後响起。
“住手,你想打死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