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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澜舟闻言,放下笔起身给简宁端了盘点心,“都是陈年挤压的奏折,主要是冤案居多,这几月差不多看完了,以后没那么繁琐。”

简宁含着一块他亲手喂的牛乳糕,很是悠闲地问:“八殿下远嫁的事儿呢,他的嫁妆备多少?”

云澜舟难得笑了笑,好似终于从繁重的奏书里回过神,搬了把椅子坐在简宁身侧,一样瘫倒着,徐徐道:“凤冠霞帔肯定是要的,只是八皇兄不愿穿。”

“燕赤风沙那么大,八殿下不会反悔吧?”简宁道。

“反悔好几次了,每次又灰溜溜地跑回来说还是要去。”云澜舟脸颊一边浮现了一个酒窝,笑道:“阿宁想穿嫁衣吗?”

“不想。”简宁立刻坐直了身子,严肃地拒绝了这个提议,“太重了,我那身道袍都重得抬不起手,嫁衣还是留给八殿下吧。”

然而,登基大典之后的当夜,简宁还是见到了那身红嫁衣。

只不过不是他穿的,是云澜舟穿的。

四月春暖,嫁衣也不厚重,云澜舟自是没戴凤冠的,主要是他不敢让尚衣局的女官给自己做凤冠,这要是传出去,他这个皇帝估计要被骂死了。

他只戴了一顶玉冠,束了个简单的男子发髻,盖着红盖头等到了被青芽等侍女们簇拥而来的简宁。

刚一进门,寝殿的大门就被人轰地关上了,青芽的笑声震天动地,简宁还寻思呢,这是中了什么邪?

很快他就知道,不是青芽中邪,是云澜舟中邪了。

穿着一身嫁衣的云澜舟就这么端正地坐在床边,幔帐两边燃着龙凤喜烛,灯火通明的寝殿中,红衣垂地的云澜舟分外醒目。

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取下某人盖头的简宁好像面对一座举世珍宝,他从进门开始就不断地呼吸急促,心跳如雷。

走到床前后,二十来岁的人生好像白过了,他从未这么紧张过。

可紧张的间隙,他又忍不住笑,不知道是因为太滑稽,还是因为太高兴,总之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。

简宁顿了顿,长吸了一口气,缓缓用旁边的金秤撩起了盖头的一角,期间还因为太慌张导致金秤掉地,在极度的窘迫和兴奋中,他终于看到了盖头下的云澜舟,看到了那双他无论生死都无法忘记的眼眸。

“阿宁来得好晚。”云澜舟笑着看向他,很少见的,两边脸颊都笑出了酒窝。

简宁感觉自己快站不稳了,腿软脚软地拉着云澜舟的衣襟,把人扑在了喜被里,吻上了云澜舟的唇角。

其实这个时候最紧张,最飘飘然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吻的哪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