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玄铁暗哨。”云澜舟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模样怪异的兽头铁哨递给简宁,“我已经将暗卫安插在了你的身边,若是有危险,就吹动哨子,他们自会前来护你。”
“不可!”简宁果断拒绝,将哨子还给了云澜舟,“我只是一个小小仙师,没人费那么大劲儿置我于死地,且二皇子带了一队禁军出行,又从京郊大营点了三百精兵同行,定是安全无忧的,倒是殿下自己,我看那太子这次病得蹊跷,多半是奔着你外祖的兵权而去,他对你动手更有利可图,你才要保护好自己。”
云澜舟不说话,硬邦邦地把哨子塞到简宁手中,简宁急得不行,坚决道:“若是殿下再这样,我便是遇到危险也不会吹哨子,我只死了好了。”
“胡说!”云澜舟慌忙地捂住了简宁的嘴,又捏着他的后颈让他“呸呸”几声,蹙眉道:“这样的话怎可胡说?”
简宁被那黑沉幽深的眸子盯得心绪不宁,出行在即,二皇子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,简宁手快,将那哨子挂回了云澜舟脖子上,匆匆抱了抱大崽的脑袋,这才依依不舍地随侍从离开。
云澜舟一直看着简宁的背影,直到简宁上了马车,撩开帘子笑着挥了挥手。
云澜舟颔首示意,望眼欲穿地盯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。
十日后,简宁一行人快马加鞭地抵达沧州城外。
天际一片乌云密布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简宁一行人行经沧州,路过数条主要河道,只见河堤早已崩溃,洪水如猛兽般咆哮,席卷四方。尤其是那条淮津河,缺口处的洪水犹如奔腾的龙卷,瞬间吞噬了河口县的大片土地,地犹如此,人岂能安。
路旁的难民如蚂蚁般密集,百姓们竟用榆树皮、野草麦麸煮汤充饥,令人心酸。老弱妇孺倒在路边,屡见不鲜。二皇子一行见状,心急如焚,却也不敢稍作停留布施粮草,唯恐难民见粮如见宝,蜂拥而上,掀起一阵抢粮风波。
他们刚一抵达城门,便见几个身着官服的沧州官员迎面而来,几人的衣衫早已被汗水和雨水浸透,神色焦急。
穿过沧州的城门后,简宁微微侧身,撩开车帘,入眼处,城中街道已是泥泞不堪,积水混杂着泥土和杂物,泛起暗沉的水渍。街市早已狼藉,摊贩的货物被冲得七零八落,屋檐下的招牌也被狂风暴雨弄得乱七八糟,犹如垂悬的悬瓜,随时有坠落之势。
眼见这般景象,二皇子眉头紧锁。
沧州官员引着他们先去知州衙门后院暂歇,因着车队带了许多粮食和救济银,不可在城中街道过多停留。
抵达府衙后,二皇子和随行官员稍作整顿,便见迎接他们的官员中有一人站了出来。
“参见二殿下,仙师大人,下官是知州府衙内的主簿李经年,知州周遂生周大人正在城南的临河地带亲自指挥修筑堤坝,未能前来迎接,下官奉命引殿下前往府衙处理政务。”一名中年官员迎上前来,袍摆已经破了好几个洞,官帽湿透,雨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额角滑落。
“先派人安顿赈灾粮食,再与我说说灾情情况。”二皇子连茶水也来不及喝一口,脱下蓑衣,浑身也湿透了。
李经年对衙役吩咐了几句,再道:“回殿下,沧州共有六个县城,其中三个县城受灾尤为严重,尤其是阳澄县。周大人正带领人马在阳城县城南的临河地带,带领百姓修筑堤坝,以防洪水进一步侵入城中。此时他正命人疏通积水,将洪水引至城外低洼之地,但因水势凶猛,难度极大,险情不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