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澜舟本也觉得这首诗极好,但听到心声,他疑惑地看向简宁。
简宁蛄蛹了几下,一口衔起一个蜜饯,摇头晃脑地回忆起被初中语文支配的恐惧,他不知云澜舟的疑惑,自顾自地在心里把整首《将进酒》默念了出来。
【烹羊宰牛且为乐,会须一饮三百杯。岑夫子……五花马、千金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。】
他平日里倒没有这么强烈的强迫症,主要是因为这首诗从小念到大。此时,听到方湛只将前四句背了出来,便条件反射般地在心中接了下去。
正思索着方湛为什么不把整首诗都背出来,毕竟前四句断在那里让人十分意犹未尽,且《将进酒》最后一句更是妙不可言,要是全背出来,恐怕在这个架空时代要成为诗仙了。
忽听咚咚两声,简宁回过神,见云澜舟不知为何打翻了茶盏。
茶水滴滴答答地顺着书案往下流,而云澜舟却恍若看不见一般,愣愣地盯着简宁。
“汪汪?”简宁小声地问。
半晌后,云澜舟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,将歪倒的茶盏扶正了。
五花马、千金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。没想到这个灵魂……竟有如此斐然的才华,若不是身死,恐怕早已声名鹊起。
都说方小公子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神童,却原来也是个欺世盗名之辈。
世间公道何在?天妒英才,有才之人薄命,无耻之徒流芳。那个灵魂究竟是何许人,曾做出过如此非凡的诗句。
可叹,可惜……
简宁不知自己在云澜舟眼中已成了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倒霉蛋,他颇有些担心地观察着二皇子。
方湛此举明显是在打二皇子的脸。
果然,二皇子一摔扇子,偏过头……
吃起了伴读投喂的贡橘!
啊,原来您这么心胸宽广的吗。
“今日方小公子的诗极好。”八皇子道。
静怡轩中,云兰州书房内,八皇子还在回味那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。
语罢,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小心觑着二皇子的神色,“其实也没有那么……”
“确实不错。”二皇子大喇喇地摊在罗汉床上,把玩扇子上的白玉玲珑坠。
他仍就是那副没骨头的样子,靠着凭几,狐裘披风斜斜的挂在胸前,嫌这物件儿累赘,一把扯开扔到了地上。
旁边的内侍见了,忙心疼地捡起来拍了拍灰,暗道这可是寒霜云梦裘,价值千金啊。
八皇子试探地出了声,“你不生气?”
“有什么好气的?”二皇子摆摆手,笑得十分嘲讽,“一个伴读的诗都比太子好,最没脸的不是咱们的太子殿下吗?”
八皇子恍然大悟,怪不得方小公子作完诗之后,太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。
简宁对二皇子“只要太子不高兴我就高兴”的心态很佩服,一边吃着八皇子喂的芙蓉酥,一边摇着尾巴等二皇子的鸡翅。
八皇子喂了小狗几个糕点,心事重重地放下了筷子。他紧了紧拳头,泄气一般,双肩微垂。
吩咐完伺候的人都下去,八皇子整息道:“小十一,我母妃的事……我已经问了,她确实……给你母妃送了安胎药。”
正在书案后习字的云澜舟一顿,再不复淡然的神色,抬起头,凝眉看向八皇子。
简宁感觉气氛有些不对,跳下罗汉床,想要避开他们的谈话。跑到一半,被云澜舟拦下了,简宁急得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