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时候还没到午饭点。张成跟了一路,到送完最后一家才确定,邮局的人还有他奶奶都打包票说秦孝会教他,秦孝就打算这么一个字不出地教。
哦,也不是一个字不出,有人问起秦孝会说一句往后他负责送信件单子的事,是跟他一个字不出。
秦孝不知道怎么忽然说以后不干这个了,原先镇上没有专门送信件单子的人,当时也是为了照顾秦孝才正式开始有的。秦孝明白这点,去镇上说的时候问的是,之后他送东西的时候要不要顺便跟大家说一声,往后和原先一样去邮局取东西。
但这两年下来有秦孝四处跑着大伙儿确实便利,负责的人和秦孝唠了半天,看他定好了主意才没再劝,往外出了通知,找人接秦孝的班。
张成从技校毕业出去混了段时间,家里倒贴了不少钱不说还得给收拾摊子,把一家子人愁得够呛,正好听说通知的事,赶紧跑镇上去把这活揽了下来。
要么进皮鞋厂在亲戚眼皮子底下干流水线,要么接秦孝的班。
后边这个虽说钱少可好歹轻快不受管,张成不想去亲戚那厂子,根本没得选。
本身这事儿张成没多乐意,干得不情不愿,头一天上手秦孝又哑巴似的,平时有多少东西怎么送省事要注意什么全不说。
要是别人这么教他事张成早撂挑子呛起来了,但这人是秦孝。
说来也怪,在外边碰上不顺心的张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干,偏对上秦孝就哑火。
哪怕张成面上顾脸皮不表现什么,但心底实打实不愿意跟秦孝起摩擦,硬忍着没吭气。
回下溪秦孝才主动说了两句:“我跟你送五天,后座绑个筐子能放东西。”
张成跟着停下,嚼着口香糖单脚撑地一只手放在裤子口袋,他研究过,觉着这么特有范儿。
“你怎么不绑,”张成指指秦孝后座:“弄垫子怕把东西硌了?”
秦孝没什么表情地垂着眼皮从他手上扫过去,张成接着收回来举高:“我可没碰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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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秦孝不想干送单子的活了,以后让张成接手的事元京墨是晚上知道的。
早上的时候打电话秦孝其实提了一句要晚上跟元京墨说,只不过秦孝想让元京墨去吃饭没细讲,元京墨不知道也没多想。
秦孝两句话就说完了,倒是元京墨愣了一会儿才有反应:“怎么忽然不想干了呀?”
“不是忽然。”秦孝说。
意思是之前打算好的。
元京墨松口气,没出什么事就行。
在镇上送单子钱不多,只不过村里用度少秦孝又节省才够用,确实不是适合长年干的好活计。元京墨立刻表示支持,顺便认真怀疑张成能不能把活干好,最后得出结论张成肯定连秦孝小拇指甲盖都够不着。
秦孝沉默听着手机里脆生清亮的声音,视线落在矮八仙桌旁的小椅子上。
“那你打算好之后干什么了吗?”元京墨问。
“跟打工队干段日子。”
“那你别太累了,干一天歇一天也行呢。”
“不累。”
“也就是你体力好,能干。我爸老说我,说要是指着我种地吃饭,全家都得喝西北风。”
秦孝眼底显出几分笑:“不用你种地。”
“我这体格,用也白搭,”元京墨对自己开启吐槽模式,“太不行了,去图书馆看个书都能看得脖子疼,临走正巧听见楼上有声音,抬头看的时候脖子‘咔’一声疼得我眼泪差点出来。”
“下次停下动动。”
元京墨看起书来什么样秦孝最清楚,没人打断他能埋头一口气看几个小时。在秦孝家的时候就被说过不止一次,元京墨乖乖答应:“知道啦。”
就心虚的时候答应得乖,下次还得忘。
秦孝问他:“眼贴还有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