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帮着记方子抓药,听见元鹤儒的话脚下一顿,接着就继续往前走。
他其实诊脉很多,元鹤儒认为不上手看多少医书都是浪费,有人来看病时元鹤儒倘若觉得脉象适合教给元京墨,就会问一句让元京墨也号一遍。
秀溪的人和善,一听没有不应的,时间长了来药馆的人还会主动让元京墨把脉练手。只不过元鹤儒很少让元京墨和来看病的人说什么,通常是来人走后才问元京墨脉象如何怎样辩证。
何雨婷妈妈答应得痛快,把手搁回脉枕上,笑着从学习到性格把元京墨夸了一通。
元京墨坐在元鹤儒的椅子上:“谢谢婶子,那我把脉看看情况。”
照例看过舌苔,元京墨在刚才元鹤儒的基础上多问一句:“是有什么犯愁的事儿一直没解决吗?”
“真是让你说着了,”何雨婷妈妈惊讶后就是叹气,“唉,婷婷他爸走了,她奶奶受不住这几年一直没好过,我这边老人也是上了年纪得伺候,婷婷快开学了还在外边打工,东借西借地刚凑齐学费,哪能不愁啊……”
一句话勾起伤心事,元京墨反应过来元鹤儒刚才大概是有意没提,有些无措地转头看正抓药的元鹤儒。
元鹤儒抓药空手,一杆小秤在架子上放着,都是元京墨在用,元鹤儒的手就是杆秤,几两几钱分毫不差。
元鹤儒没回头,新拉开上方抽屉:“雨婷是咱们秀溪考得最好的孩子,有大出息,苦尽甘来的日子眼见着了,当大人的得珍重身体。”
“哎,是,”说到女儿何雨婷妈妈欣慰笑了笑,“我得好好的,供俩孩子上学。”
元京墨见状赶忙把话题引到身体上:“婶子,你的病症在肝,肝脏郁结影响精神情绪,又有犯愁的心事,互相拖累才越来越严重。吃些疏肝解郁的药慢慢就会好,你放宽心。”
何雨婷妈妈“呀”了一声,把刚才元鹤儒写的字给元京墨看:“不愧是元大夫带出来的,这就能接班治病了。”
元京墨看着纸上的“肝郁”两个字轻轻松一口气,各人脉象病状各有不同,同一症结在不同人身上还会因生活习性、陈年病痛牵引出不同病状,何雨婷妈妈的情况不算典型,元京墨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悬了悬,这会儿才彻底放稳。接着听见问头疼怎么和肝扯上关系,就仔细解释关联。
肝是五脏之贼,牵脾连胃,又因为心脏是君主之官,脏器有不适都会影响心脏,所以心慌胃口不好。但她一直没当回事,长时间精神郁结睡眠不足又没停下干活,这才引起了头疼。
元鹤儒把包好的药给她,元京墨把人送到门口,回来看见元鹤儒把那张写了字的纸折起来正要扔立刻出声拦,元鹤儒转手递给他:“做什么用?”
“纪念,”元京墨接过去笑着说,“纪念小元大夫正式向前一步。”
元鹤儒也笑:“好,一步步走吧。”
“现在也要走啦,我找秦孝去,今天可能不回来——”元京墨话断在半截,才想起来差点忘了重要事。
“来送药材的於福?”
元京墨点头:“我爸说他家在西边山根那一片住。”
“对,那边没几户人家,他在最上边,院子里有棵枣树的就是。”
“知道了,我跟秦孝说,他肯定能找到。”
元鹤儒却说:“前两天他刚来过,我问了他于卫良这个人,他说不认识,还要帮忙找。”
“啊……”原本这个想法就是元京墨忽然有的猜测,元长江回来路上说过好几遍他的想法没根据,这下又听元鹤儒这么说,精神头瞬间蔫下去大截。
“愿意去跑一趟也行,没结果就当顺便爬个山锻炼了。那座山里有个泉眼,你爸妈在山根包地种的时候你还小,怕着凉不敢让你玩水,你光在泉眼边上看都能老老实实待大半天。”
元长江过来是看见家里酱油和盐快没了,想让元京墨去买。听见元鹤儒这么说更是觉得元京墨想的不可能,但是看见元京墨一下失落落的模样没再说什么。想到这些天俩人满秀溪跑都没进展,估摸是找不到了,就附和着元鹤儒的话让元京墨去玩玩散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