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直接睡满一整个下午,起来就是一个天昏地暗的感觉,五脏六腑都被掏空的虚无感席卷大脑。 但我担心沈一亭有事情叫我,又不好意思弄醒我,我只能提起交代他:“你如果有事就喊我起来。” “OK。”沈一亭爽快地比了个手势。 眼看沈一亭走近录音室,小秋、石唐和余姐都在里面,门被轻轻关上,隔绝客厅的一切,外面彻底只剩下我一个人。 我抓了沙发的靠枕当枕头,把毯子拉到身上抖了抖,隐隐闻到点洗衣液的清香,像是沈一亭平常身上的味道。 是挺好闻的哈。 鬼使神差地,我把毯子悄悄拉高,凑到鼻尖吸了一口,这种感觉跟吸猫似的,还真有点上...... “我给你拿了个耳——” [190] 我是聋了吧瞎了吧还是幻听了!? 沈一亭不是进去了么! 我唰地一下松了手,毯子立马落到我的腿上。 我僵在原地没动,眼皮尴尬地慢慢抬起,就和同样愣在原地的沈一亭来了个华丽丽的对视。 那一瞬间,我好像能读懂沈一亭的内心,他一定在暗骂我背地里怎么能做出如此厚颜无耻又变态的事情! 我也想问我自己,前几秒到底是鬼上身了,还是脑抽筋了? 然后这厮是怎么回事?好巧不巧干嘛刚进去就出来了? 我现在钻地洞来得及吗? “——塞。” 两秒后,沈一亭先我一步重新开动死机的身体,吐出没说完的最后一个字。他朝我同手同脚走来,把手上的耳塞盒递给我。 我沉默地接过,心里疯狂在想该怎么扯个理由糊弄过去。 说你洗毯子用的什么洗衣液,还挺好闻的。 还是问为什么毯子上面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很像,是沾上去的还是单纯用了一样的洗衣液。 但是不管哪个问题都很白痴啊! “呃......” 我刚憋出一个字,沈一亭的声音恰巧同时在我侧上方响起,“怕你睡不好,这新的,没用过,直接送你了,你戴着睡应该会......好......睡点......” 沈一亭的声音越来越小,直至彻底消失。 我怀疑他此时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。 我摘下我一边耳朵上的助听器,放在手心,再悠悠地接过他的耳塞。 感谢这个尴尬的话题和尴尬的沈一亭,我终于有了别样的开口的勇气。 “这是我的助听器,”我抬高一只手,又举起另一只手,“这是你的耳塞。” 我朝沈一亭微笑,“你真贴心。” [191] 沈一亭下意识把我当作一个正常人看待,其实这种感觉还不错,也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,虽然尴尬是尴尬,不过用不了多久就忘了。 我把耳塞还给沈一亭,让他进去继续做伴奏,不用管我。 “我能睡得很好,”我十分认真地补充道,“经常睡到不省人事。” 沈一亭的视线在耳塞、助听器和我的脸上游移,明显他很想说什么,却又说不出口。 这样支支吾吾的真没意思,我担心场面继续僵持,因为这在我看来根本没什么,可沈一亭很有可能想多,等他反应过来,又问我为什么要闻毯子可怎么办。 我只好推了推沈一亭,叫他快点走,我困死了,要睡觉了。 最后沈一亭又看向了那张毯子,几秒后像是完全放弃了挣扎,眼神一松,拿着耳塞的手也落了下来。 “行吧,那你好好睡。”沈一亭说完,头也不回溜进录音室了,背影灰溜溜的。 我这才松了口气。 还好刚刚搞了出乌龙,不然吸毯子这事绝对能当场被沈一亭笑个七八百回。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。 我摘下另一只助听器,将它们一起放到旁边的小柜台上,然后舒心地躺下,掖好四个角,闭上眼,很快睡着了。 [192] 迷迷糊糊间,总感觉有头发贴在我的脖颈,弄得人刺痒,我不耐烦地抬起手,想把异物揪起来扔了。 结果摸到一个圆滚滚的头和毛绒绒的长发。 我浑身猛地一颤,想努力看清面前的玩意儿,结果眼前跟被薄雾笼罩似的,完全看不清楚。 我本来耳朵就不好使了,不会睡会儿觉还变成瞎子了吧...... 这位神秘人可能意识到我想推开她,她反而压我压得更起劲了,把我双手反剪高举到头顶,单用一只手就控制住了我。 这人力气大得很,我拿脚踢拿脚踹好像也没用。不是,一个女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? 很快,她一只手撑在我的腰侧,膝盖便挤进我双腿之间,一直往上——我觉得有点不对劲,这样的动作越来越危险,危险到令我开始渐渐觉得胆战心惊。 什么意思,我这是要清白不保了? 被一个女生酱酱酿酿?这怎么能行啊? 踹也要踹飞她!她一个陌生人怎么能对我做出这样厚颜无耻的事情? 我开始奋力挣扎,她的手好像在我身上乱摸,结果扭动间感觉身前一阵拔凉,我心下一惊,低头一看,那人的手拽着我的裤头作势要往下拉,我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,就差蹦出来砸她一脸了。 “有话好好说!别动手动脚的啊!我们都是正经人士,不带这样啊……” 我试图和对方讲道理,结果这人跟聋了一样完全不把我的话当回事。 她低头俯下身,嘴唇贴在我眼角,又慢慢亲到了耳朵,热气扑上来了,我痒得要命,试图用被钳制住的胳膊肘攻击她。 哪知下一秒,她凑在我耳边缓缓说:“你不喜欢?我以为你就喜欢这样的......” 霎时间,我的内心奔腾过一万匹草泥马。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、为什么这家伙的声音听起来是个男的啊!? 还那么像—— [193] 一阵坠楼感突兀地袭来,我猛地睁开眼,就感觉满头是汗,气喘如牛。 我直愣愣盯着天花板,觉得这天花板很陌生,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沈一亭这儿。 手一摸,这才发现要不是身下垫着那张毯子,我的人已经和地板亲密接触了。 有理由怀疑,是因为前面做的梦太惊悚,我的脚胡乱踹的时候真踹出了梦境,直接把毯子踹道了地上。然后挣扎的时候太过用力,人也直接滚下沙发了。 现在想想也是,明明入睡前没戴助听器,我又怎么可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呢?还是那怪吓人的声音。 胳膊砸到了地板,可能还撞到茶几的边角,有点疼。我躺在原地不想动了,听不到任何声音,也不知道现在几点,感觉周围的光线有点微弱,不像是大下午,倒像是傍晚。 ……傍晚? 我撑着地艰难起身,往窗外一瞧,嘿,天还真黑了。沈一亭没叫我起来,我就自己一个人睡出一片天地。 我盘腿坐好,靠在沙发边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