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电话那头, 陆执锐的声音有点哑。
有些话一直不说出口,也只是因为很难开这个头罢了。一旦说出了第一句,那之后的其他话, 就没有多难讲了。
更何况,今天的幸炽, 也不是前几天那个醉得说不出话的他了。
“我是说, 我们之间的确没有关系了。”幸炽说。“那么, 我个人的事, 也不需要您替我操心了。”
“没关系了?”
电话那头,嗓音沙哑的陆执锐重复了一遍。
“是的。”幸炽说。
“我没答应过你。”陆执锐说。
他这句话似乎很难说出口,像是喉咙很紧, 艰难地从牙关中挤出来的话一样。
幸炽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但是, 我不想再跟您继续下去了。”幸炽说。“也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。我跟您之间保持这样的关系, 无论对您还是对谢公子来说都不好。您既然对他还有感情,就没必要将这样的感情再寄托在其他人身上了。”
这些话,幸炽在心里憋了两年,没想到真到说出来的时候,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艰难。
就在这时, 登机广播响了起来。
“我先挂了,陆先生。”幸炽说。“请您不要再打给我了。”
说完,幸炽挂了电话, 关掉了手机。
——
电话这头的陆执锐半天才回过神。
谢公子?
他和幸炽之间的事, 跟谢景珏有什么关系?他们两个在一起,怎么就不尊重谢景珏了?
铺天盖地的疑惑和不解中,陆执锐忽然猛地想到了一件事。
是在他刚见到幸炽的时候, 似乎时勉的确说了一句, 幸炽长得和谢景珏有点像。
那之后没多久, 幸炽就被送到了他的床上。
在这之前,他从来没刻意去想过为什么。他的注意力都在幸炽的身上,居然真的粗心地忘记了,幸炽是怎么送到他身边来的。
难道,那些人真觉得是他对谢景珏旧情难忘,所以把幸炽送来,给他当了一个替代品?
陆执锐震惊之余,心里猛地涌上了一阵恶心。
这些人把他陆执锐当成什么人了?先不说他早就忘记了谢景珏这号人,谢景珏也早就有柏展了,光说他就算喜欢谁,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移情到其他人身上的恶心事。
谁能替代得了谁?他陆执锐在这些人眼里这么随便?
更让他生气的是,幸炽居然一直以来,也是这么想的?
难怪他在自己面前演得声情并茂,几年下来将自己耍得团团转。难怪他成天想着要跑,就好像待在他身边是一件多让人难以忍受的事一样。
陆执锐拿着手机的手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。
行啊,幸炽。三年了,是哑巴了吗,不能多问他一句?还是瞎了,看不出来他到底对谁用心?
陆执锐咬牙切齿地重新拨通了幸炽的电话。
关机了。
刚才听他那边的声音,应该是在机场。敢这样接他的电话、跟他说刚才的那番话,肯定是还没登...
机。
怎么,这才多久的时间,难道飞机已经起飞了吗?
什么登机了,不过是想躲着他才故意说的鬼话罢了。
陆执锐气得喘不上气,猛地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。
——
幸炽上了飞机之后,就靠着窗户睡了过去。等他醒来,窗外已经是冰天雪地的西北了。
北方冬天很冷,摄制组提前替他们准备好了很厚的羽绒服。
几辆底盘很高的沙漠越野车已经等在了机场外。
就算穿上了羽绒服,西北冬天里干冷的风也吹得幸炽浑身打颤。他们匆匆上了车,车子就离了机场,上了公路。
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,但是窗外茫茫的白雪却将天都照得亮了一点。幸炽裹着羽绒服靠在窗上,冷风透过严实的玻璃,还能一丝一丝地透进来。
车子里的暖气开得很高,吹得幸炽昏昏欲睡。
看他一直在看窗外,旁边的闵燃风笑着说:“很漂亮吧?北方的雪的确是在海城看不到的。”
幸炽点头:“很好看,我好几年没有见过雪了。”
“就是冷。”闵燃风说。“这边冬天的确太冷了。不过很漂亮。冬天的沙漠,还有雪山草场,都跟其他季节不太一样。”
幸炽跟着点头,说:“那这回的片子拍出来一定很好看。”
闵燃风笑了笑:“是的。不过的确会很辛苦。这边进山的路本来就不好走,再加上冬天路滑,更走不快。所以我们得赶夜路,估计今天一晚上都要在车上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