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是什么表情,我怎么会在医……”
缓缓恢复的身体机能迫使疼痛骤然清晰。
韩诺睫毛微颤,脸上瞬间爬满红霞,顿时闭上了嘴。
畜生!
何问憋着笑,给他递过来一杯水。
“没什么不好意思的,情难自禁,也不是不能理解,快喝点水。”
韩诺接过水杯:“他人呢?”
“我来的时候,他说他要回家,找他爸有很重要的事。”
“他没说什么事吗?”
何问摇摇头:“他只说办完事就回来接你,让你别忘了吃药,不过诺诺,你有把握能执行监外执行吗?”
韩诺脸上的表情沉重下来:“没有,看遇到什么样的法官,如果能最好,如果不能……”
后面的话,韩诺没说,如果不能,至少,他还是有机会多和谢晨待几个月。
何问难受地厉害:“诺诺,其实当初你完全不用承认做伪证的。
你是律师,应该知道疑罪从无,警方根本没证据证明你是在做伪证。
为什么你非要拿出和荣芬的对话录音,反向证明自己有罪?自己给自己增加罪责?”
韩诺艰涩一笑,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,可他了解谢晨。
从那日在酒吧门口,看到他绝然再也不肯回头的身影时,韩诺就知道,谢晨已经决定放弃。
深情如果不被辜负,哪个深情的人会绝情?对自己,谢晨已经仁至义尽。
可往往仁至义尽处,便是绝情心冷时。
得不到尊敬和回应的深情,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卑微。
两个孩子是谢家的底线,谢晨更没有疑罪从无的观点。
他要的是孙文毅得到惩罚、是自己得到惩罚。
如果自己不承认、不认错,不把自己逼入绝境,又怎么能让谢晨心软?
让他顾念旧情,给自己一个挽回的机会?
韩诺愿意去赌这个机会。
好在,他赌对了。
“哥,谢晨明知我说了假话,如果不受到惩罚,他是不会原谅我的,他如果不肯原谅我,我又如何自救?”
“你……”
何问沉默以对,他不得不承认,韩诺之前说的话太过于真实。
一个熟知法律,且懂得利用人心、利用人性、利用法律漏洞的律师,即便柔和,也会是个十分可怕的人。
何问想,如果韩诺把所有聪慧都用在违法犯罪上,将会是个不折不扣的法外狂徒,顾家也恐怕早就不会存在。
终究,在他眼里,还是律法大如天。
终究,他还是维护正义、相信正义。
夕阳西下,橘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韩诺惨白的脸上。
韩诺艰涩苦笑,从老师发来消息、亲眼看到谢晨时,他就知道,他还肯给自己一个机会。
没办法,为留住这个男人,他不得不再次利用他的心软。
谢晨,其实真的好笨。
总被自己利用。
傻男人。
尴尬隐秘的疼痛,让韩诺极为不自在。
在接受何问一个多小时的心理疏导后,韩诺也有些坐不太住。
到底是有谢晨陪着,效果也就格外明显。
通过适才的测试,何问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病情有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