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昏黄, 摇曳不定。
馥橙被禁锢在男人身下,脆弱的后颈被有力的手掌牢牢握着,柔软的腰同样被勒紧, 同俞寒洲紧紧相贴。
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和恶劣, 可落在脖颈上的那个吻却轻柔得仿佛在触摸馥橙的心脏, 像是倾注了全部的情意,逼得少年呼吸急促, 微颤的锁骨起伏不定。
他茫然地抓紧了俞寒洲的衣袖,反复揉在手心里,揉得凌乱无比。
被抱紧贴住的身子敏.感极了, 止不住地轻颤, 好半天才小声地唤人。
“俞寒洲, 我害怕。”
示弱绵软的少年音带着脱力的沙哑, 一点一点牵动男人的心神。
本是缓缓往上挪的轻.吻终于停了下来, 男人撑起身稍稍离开了馥橙,不再那般压迫着他, 却是逼近了同他鼻尖相触, 轻轻一碰。
“这么禁不起弄。”
馥橙敏感得忙抬起手, 试图用指尖挡住脸。
可他的手指纤长又笔直,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是莹白如玉,覆在那张漂亮得过分的容颜上,甚至都分不清哪个更白腻。
简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不美不勾人的。
于是,很快的, 手指也被人恶劣地吻了一下,又辗转碰了碰手背。
“俞寒洲……你别这么坏……”馥橙小声抗议。
“本相何时自诩好人了?”
俞寒洲见他微阖眼假装不知道, 哑声轻笑, 竟是强硬执起了他的手, 轻轻在无名指的指尖咬了一口。
“没人告诉你当朝宰相最是心黑?”
馥橙被唬得就想收回手指,又被攥紧了手腕,直接举起压到了枕上。
他惶惑地仰躺在枕头上,乌发披散如水一般往四周流淌,衬得糜丽容颜上一丝一毫的神色转变都一览无余。
仿佛献祭一般在男人面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。
俞寒洲眸色晦暗不明,低头要吻他红唇。
馥橙瑟缩了一下扭过头,那个吻便落在酒窝上,暧.昧的气息喷洒在侧脸上。
不过一会儿,那处肌肤便慢慢红了。
俞寒洲捏住了他的下巴,不让他躲。
馥橙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。
男人背对着烛火,俊美的面容落在阴影里,可盯着他的眸子却微微发亮,带着极浓的欲色,显得神秘又危险。
馥橙不知道说什么才能逃过戏弄,憋了好一会儿还是小声央求。
“俞寒洲,你别这样。”
俞寒洲闻言勾了勾唇,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,俯身同他对视,声音低低的。
“别这样要怎么样?让本相捏断你的脖子,还是就这么要了你?”
“你可还记得,自己亲口说了要跟着我?”
馥橙闻言茫然地眨了眨眼,没敢说话。
他倒是想说“捏断脖子”的,可俞寒洲刚刚那样……摆明了不同意,要是真说了,大概率俞寒洲会直接帮他选第二个,并身体力行……
可后面那个问题也是送命题。
馥橙有点委屈,小声辩解道:“我之前
,不知道。我只是想支使你给我干活……”
最后几个字说得倒是不心虚,他确实就那么想。
将手握重权的权臣哄来伺候自己,也就馥橙胆子这么大。
不过他到底软了许多,许是察觉到了危险,原来那些骄矜的脾气都悉数收敛了。
如同本能一般,天生就知道如何去拿捏眼前这个男人,知道对方的弱点。
俞寒洲倒也不恼,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掌心里柔腻的肌肤,道:“想支使本相有什么难的?你若许了我,无需多言我也日日哄你……”
这话说得暧.昧,还带了点引.诱。
馥橙薄薄的面皮很快由内而外透出了惑人的艳色,他还不知自己暴露了内里的生涩和懵懂,手上小心地推了推俞寒洲的肩膀,挪开眼认真道:
“我真的害怕,没跟人试过,你别欺负我。”
俞寒洲看着他荏弱的模样,又闭了闭眼,喉结反复滚动。
半晌,男人松开了馥橙的手,指腹转而在少年微微陷进去的酒窝上磨了磨,冷声道:
“一直勾着本相,又不让碰,你难道不是我掳来的?本相等了这许久,便是强要了又如何?你能跑哪去?”
馥橙闻言抿了抿唇,抬眸直勾勾地看着俞寒洲,提高声音理直气壮道:
“你强迫我,就是坏蛋。我跑不到哪里去,但可以不理你。”
俞寒洲被这娇声娇气的“辱骂”骂得怔了怔,随即拧起眉,威吓道:“本相不给你治病,你还不是要理我?”
以俞寒洲玩弄权术的本事,让别人屈服确实很简单。
然而馥橙闻声默默瞅了男人,娇娇地嘟囔道:“我是想让你放弃我不给我治了,可你就是心疼我呀,我一难受你就皱眉。不信你试试掐死我。”
俞寒洲被这话气笑了,握着少年的后颈威胁地揉了半晌。
眼见着馥橙恃宠而骄的小模样,到底是没再说什么过分的,憋着满腔欲.火将馥橙紧紧勒进怀中。
男人深深埋在馥橙雪色的脖颈间呼吸,狭长幽深的眸微阖,掩藏起来的是几乎无法掩饰的迷恋。
那迷恋仿佛罂.粟,不过沾上一点便不可收拾,就此惦念了许多年,足足横跨了两世。
馥橙被太过热烫的呼吸弄得抖了抖,蹙起眉,声音因为没力气而显得软绵绵的,道:“俞寒洲,你戳到我了。”
“乖一点。再说别怪本相不留情。”俞寒洲并不放手。
可馥橙很快撒娇般求助道:“我腿上被戳得疼。”
俞寒洲被他磨得咬了咬牙,终于松手放开他,撑起身。
男人温热的手掌覆在馥橙依旧有些凉的额头上,轻柔地抚了抚,面上却是毫无表情,仿佛在生气般,哑声道:“就你娇气成这样。”
馥橙被摸得很舒服,可他目光所及是对方滚动的喉结和依旧炽热的眼神,直觉俞寒洲这时候很容易受刺激,也不敢动。
他慢吞吞地说:“我身体不好。你那么……我身上本来就容易疼。”
俞寒洲微微眯了眯眼,道:“取些药膏给你涂,好不好?”
馥橙摇了摇头,老实地道:“没那么严重。”
可即便无形间逃过了旖旎&#3
0340;擦药,俞寒洲也不可能就此放过他。
起码,一些话得说清楚。
床头的小金铃很快被拉响。
俞寒洲起身下了榻,用被子裹好馥橙,这才吩咐人备水沐浴。
馥橙这会儿不疼了,想掀开被子出来,却被按住了动不了。
俞寒洲坐到榻边,本是笔挺的雪色劲装经过适才馥橙一番揉,已是有些凌乱,却依旧无损男人的俊美。
馥橙头一回见到对方穿成这模样,想了想才犹豫道:“你……俞寒洲,你握着折扇,给我看看好不好?”
男人听了眉眼戏谑地看着他。
馥橙不由将被子拉高遮住半张脸,无辜地回望,道:“你这样好看。”
俞寒洲的长相本来就得天独厚,穿朝服时深沉稳重,运筹帷幄决胜天下,穿劲装时又丰神俊逸清贵绝伦,尤其手执折扇漫不经心的模样。
别的贵公子喜欢扇着扇子风度翩翩,俞寒洲却从来未曾打开过折扇,仅仅握着以示爱好,用于迷惑想要迎合讨好他的人,这让他少了那些浪.荡风.流,多了些神秘深沉。
馥橙喜欢这样可靠深沉的人,因为他们一般思虑周全,也比他更稳重。
“要哪柄折扇?”
俞寒洲并未拒绝,起身走到妆奁台边,拉开柜子。
馥橙疑惑地歪头,刚刚想说自己这里没有折扇,却见那柜子里放了两把。
他定睛看了一眼,直觉不好,默默抓住被子裹住自己,提议道:“用你自己那柄好看。”
可俞寒洲已然拿起了柜子里其中一把扇子,展开一观,却是太子的笔迹。
馥橙想将被子蒙到头上。
那里面可都是太子写的情诗,什么“有匪君子如琢如磨……”
俞寒洲垂眸将扇子上的题诗都看完,手中内力一震,那扇骨便纷纷断了,七零八落地掉到地上。
馥橙悄悄望着对方,却见俞寒洲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,手微微一抬,桌上的黑金乌木折扇便飞到掌中。
男人单手握着折扇,垂眸深深望着他,半晌俯身,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,低声道:
“那封请帖,本相看了。”
馥橙闻言,双手缓缓揪住了被子,瞅了瞅俞寒洲,又垂下眸。
按照卦象和命运线,他真正的身份可是个奸细,这时候招供好像没到时间……
要是乱说话,会不会又疼起来?
馥橙蹙着眉,不知道要怎么应对。
因为如今俞寒洲不肯杀他,他又不能害俞寒洲,没法按照命运线走,本身就已经陷进了一个死循环里面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真要说解决办法……
小被子妖默默在心里摊开被角,并躺了下去。
表示没有这东西。
馥橙破罐破摔地不吭声,等着俞寒洲“处罚”他。
谁知,处罚没等到,头顶上反倒传来男人郑重的声音。
“不需要你操心。你无需理会是谁威胁于你,只需要知道,没人敢在我眼皮底下动你。”
馥橙犹豫了一下,问:“那……我不照那个做,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?”
不走命运线他会疼死的,他根本离不开俞寒洲。
“嗯。当然。”俞寒洲似乎知道馥橙在意的是什么。
那背在身后的手,几乎要将折扇捏断,却依旧什么都未曾表现出来,只
放缓了严峻的神色,笑了笑,道,“不会让你吃苦,不让你生病。”
小药罐子眼里根本没有情爱,哪怕身子敏感至极,心里在意的依旧是有没有人陪伴、有没有人爱护、会不会痛。
天真得很,却也比谁都难以掌控。
因为他一旦得不到,就会懒散地放弃,根本不会努力去争取,只能别人捧给他,塞到他手里,才知道伸手抱住。
俞寒洲一旦在意他,便拿他毫无办法。
或者说,能用的、真正有用的办法,都舍不得对他用。
但是……总有些事得提前预防。
馥橙还没有说话,就被俞寒洲威胁地捏住了下巴,沉声威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