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郡公有事不妨直言。」章客气地道,
赵孝骞道:「是酱紫的,最近王府开支甚大,库房都空了,小子想出门吃顿饭都没钱付帐,不知为何,小子突然想到了章相公。」
「当朝宰相应该不差钱,而且宰相肚量宽宏,小子蹭您一顿饭,想必章相公也不好意思拒绝,正所谓『君子可欺以其方』,小子这不就找来了。」
说完赵孝骞一脸无辜且期待地看着章怀。
章愣了好半天,才终于消化了赵孝骞的这番话,不由愈发目瞪口呆。
这竖子,居然如此直白地吃大冤种,你都不委婉一点的吗?
多少年没人敢这麽当面痛宰自己了,章现在有点懵,心态上很不适应。
良久,赵孝骞小心地催促道:「章相公,您发句话呀,您若是手头不宽裕小子换个人宰——·.」」
章怀哈哈大笑:「好好!楚王府家的小子,果真有胆色,当朝宰相你也说宰就宰,就冲你这份勇气魄力,老夫活该请你一顿。」
「走,你说地方,汴京城任何饭肆酒楼老夫都请得起。』
「章相公请客,当然吃最贵的,不然岂不是配不上相公的身份。」
说是最贵的,赵孝骞终究没下狠手,在汴京城找了一家中等规模的酒楼。
店家安排了一间雅阁,陈守等人在外面守候,雅阁里只剩赵孝骞和章怀二人让店家随意上了几个菜,又上了一壶米酒,赵孝骞端杯敬章怀。
章一口饮尽,又挟了一筷菜入嘴,对于酒菜的味道,章怀不置可否,大约不是很满意。
赵孝骞大口吃菜,真就一点都不浪费别人请客的良机。
反正他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,不然一会儿翻脸后没心情再吃,未免太委屈肚子了。
填了个半饱后,赵孝骞终于坐直了身,擦了擦泛着油光的嘴。
「见笑了,呵呵,见笑了。小子出身贫寒,饿怕了,吃相难免有些难看,章相公勿罪。」
章怀老脸微微一抽。
神特麽「出身贫寒」,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麽?
「酒已饮,菜已尝,老夫稍停还要去政事堂处置朝政,废话不多说,郡公有事尽管直言。」章怀淡淡地道。
赵孝骞尴尬地笑了笑:「没别的事,主要是与章相公叙旧·——」」
章怀:「
抛开你我关系如何不谈,上次见面也才数日前,叙哪门子的旧?
「老夫还是直说吧,——」—-别的事都好商量,但郡公今日若是为苏轼而来,老夫劝郡公免开尊口,省得你莪不欢而散。」
赵孝骞惊讶地道:「章相公都知道了?」
章怀淡淡地道:「苏轼回京第二日,便去楚王府拜访你,这数日来,苏轼与你逛遍了汴京,你们的交情大约不浅,老夫眼皮子底下的事儿,又怎会不知。」
「呵呵,都是文化人之间的来往,章相公放心,我最爱的还是你。」
章怀冷哼:「今日郡公是打算为苏轼求情?」
赵孝骞眨眼:「章相公可否高抬贵手?算我欠你一个人情,以后有事尽管吩附。」
章怀冷冷道:「不可,老夫召苏轼回京,就是为了藉由他来清除朝中旧党,
此为朝堂大事,我若放过苏轼,后面一切谋划皆废矣。」
「换个人当由头,换谁都没关系,你办你的事,我保证不掺和,只求能放过苏轼。」
章怀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,冷冰冰地道:「不行!老夫也说一句,希望郡公莫掺和,算老夫欠你一个人情如何?」
雅阁内的气氛莫名陷入僵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