惹不起惹不起,换一个。
蔡卞惊地看着他。
这话····莫非真要对苏轼下死手?
「不臣」这个罪名,有点严重了吧?若真坐实了,苏轼可就不止是被贬谪那麽简单了。
「正好趁此良机,再清一批旧党出去。」章怀咬牙做了决定。
蔡卞急忙道:「章公,苏学士在文坛可是威望甚重,贬谪倒也罢了,若是治罪,恐怕天下名士文人——」
章怀冷笑:「老夫一生历遍沉浮宠辱,岂惧几个文人的非议?」
见蔡卞急着打算再劝,章怀摇摇头,道:「元度莫劝了,你说过,老夫已是花甲之年,即将入土的年纪了,跟你不一样的是,入土之前,人世间的恩怨该解决的都解决了,否则老夫死难目。」
「老夫这一生,活的就是个恩怨分明!」
人生里的有些风光,其实也被命运暗中标好了价格。
只不过世上绝大部分人不知道自己的价格究竟是多少。
马行街,苏辙府。
昨日收到了苏辙的名帖,请赵孝骞府上赴宴。
似乎知道赵孝骞的性格,苏辙特意传了口信,说明今日是苏家兄弟的家宴,
牛无外客。
赵孝骞这才欣然赴约。
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要懂一点的,赵孝骞登门的时候没有空着手,手里拎了半斤茶叶。
苏辙府门外,管家早早迎候,见赵孝骞下了马车,管家急忙上前见礼。
要说苏家不愧是名士门第,就连管家也是容貌周正,彬彬有礼,举手投足温文尔雅,见礼热情而不失风度。
管家领着赵孝骞进了门,一路直穿过堂,径自入了后院。
苏辙的府邸不算大,至少比楚王府小多了,拢共也就一套四进的宅子,而且以乎常年不见修,很多地方显得有些破败。
一树桃花下,苏辙笑吟吟地站在院子里,他的身后站着苏轼。
赵孝骞恍惚间有种错觉,总觉得老天搞错了顺序,面前这对苏家兄弟,看起采苏辙更像兄长,沉稳而内敛,苏轼更像弟弟,轻狂而冲动。
兴许这大半生,苏辙听多了「弟弟救我」这句话,不得不逼着自己成熟起采,而苏轼,有了弟弟当靠山,更是肆无忌惮到处惹事闯祸了。
日子没见你了,宋夏之战凯旋后,子安好像更忙了。」
赵孝骞老脸一热。
忙呢····-倒也不是很忙,其实就是懒。
懒得维护人际关系,甚至都懒得出门,咸鱼一样晾在王府里,岁月静好,互不打扰。
二人站在院子里寒暄,苏轼却盯上了赵孝骞手里的茶叶。
「来就来了,带什麽礼物,子安见外了!」苏轼嘴里说着,伸手却不客气地丁算接过赵孝骞手里的纸包。
赵孝骞侧身一躲,淡淡地警了苏轼一眼,道:「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吃咸勺?」
苏轼一滞,咬牙坚持真理:「吃咸的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