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,大多喜笑颜开,欢欣鼓舞。
主战派高兴自在情理之中,但主和派也高兴,同样合情合理。
说到底,主和派与主战派的区别在于,主战派是打不赢也要打,大不了舍了一身剐,主和派是如果打不赢我就抱头蹲下,先保护好重要部位,挨揍时生存是第一位的。
现在我军连敌人的都城都攻破了,那还主什麽和,总不能我把别人一拳揍翻了,还要跪地求他原谅吧?
看着满朝文武欣喜的模样,赵煦笑道:「子安立此奇功,焉能不封赏,诸公有异议否?」
殿内顿时一静,章怀暗暗叹了口气,官家真是会选时机,在这最快乐的时候提出封赏,谁敢扫他的兴?
更何况,旁边那位功臣他亲爹还在虎视耽呢。
看到赵颢那道警告的眼神,章怀脸颊狠狠抽搐了几下。
上次赵孝骞出征,赵颢真就一点体面都不顾,光天化日居然跑到他家门口骂街,顺便还撒了一泡尿。
对一国宰相来说,简直是奇耻大辱,章被恶心坏了,
却不得不忍下这口气。
一个敢于在大白天骂街,还敢当众脱裤子撒尿的泼皮人物,章惊惹不起。
跟地位官职无关,仅只在勇气和脸皮方面,他已输得彻底了。
此刻朝堂金殿上,赵颢又恶狠狠地瞪着他,章知道此时绝不可出言反对封赏功臣,否则他毫不怀疑赵颢会当众跟他武斗,而且会使出各种不要脸的招式,比如吐口水,抠眼珠,狮子偷桃等等———
反正官家已将「偏宠」二字都刻在脸上了,就算朝臣反对,该有的封赏还是一点也不少,既然如此,自己何必得罪官家和楚王,落个里外不是人呢。
上次被赵煦敲打警告后,不得不说,章的情商长势喜人,高得可怕。
于是章怀上前躬身道:「赏功罚过,家国正理也,臣赞同官家封赏功臣。」
群臣见宰相都赞同了,当然不会自找不痛快,于是也跟着附和。
赵煦哈哈一笑,道:「如此,朕便晋赵孝骞为安乐郡公,领渭州观察使,武安军节度使,赏楚王府良田两千亩,
赐金二百两,贡帛五百匹———」
又是晋爵,又是赏田赐金,又是各种观察使节度使官衔,赏赐可谓丰厚至极。
群臣听得又嫉又羡,有些人脸孔都扭曲了,嫉妒使人面目狞。
封赏旨意已下,群臣纷纷朝赵颢贺喜,羡慕他生了个如此有本事的犬子。
赵颢喜笑颜开,笑得像庙里供奉的弥勒佛,着大肚子接受四面八方的道喜。
就连强堆微笑上前恭贺的章怀,赵颢也难得给了他一丝好脸色。
这波楚王府赚麻了!
争气,太争气了!好想抱着儿子的脑袋狠狠吧唧几口,
本王别的本事没有,但生个争气儿子的本事,你们学一百年都学不会。
在那个鸟叫蝉鸣的夜晚,那个神奇的体位,那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神奇一哆嗦—··—·
十九年前那个夜晚,哆嗦那麽一下后,赵颢就敏锐地察觉到,那一哆嗦很不寻常——·——
对赵孝骞的封赏已然极致,再多的话,群臣怕是要跳出来扫兴了。
但赵煦却意犹未尽,正应了辫子朝雍正批在奏摺上的那句话,「朕实在不知怎麽疼你」。
「传旨,西北大捷,天下共贺,京师臣民可通宵达旦,
歌舞酒色以庆!」
赵煦说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,缓缓道:「另,快马赴西北宣旨,着章为正使,赵孝骞为副使,授权二人与西夏梁太后谈判两国休战事宜。」
「一个原则,西夏必须马上退兵,今年起我大宋免除岁赐,西夏事我大宋须以臣礼,大宋王师所占西夏疆土不退不还,原地修筑堡寨,驻兵守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