募兵,外交朝贺,户部清点,地方治理等等。
短暂的沉默后,终于有一位监察御史站了出来。
监察御史名叫周秩,这类官员又叫言官,嘴官,顾名思义,鸡蛋里挑骨头的那种人,打嘴仗特别厉害。
周秩站出来后,开口便惊艳了世人。
「臣参环庆路经略安抚副使赵孝骞,奉旨领兵征讨西夏,目无军纪,纵兵掳掠,滥杀无辜,激起西夏军敌之心,而致我王师抗击入寇处处被动,几无可挡西夏大军,前线已现败势,此皆赵孝骞之罪也。」
一言出,满殿震惊,就连宰相章怀也颇为意外地扭头看了他一眼。
周秩,元佑年的科举进士,高中后一直在翰林院为官,章怀任宰相后,将他提拔到监察御史这个为止,可以说,周秩是章怀阵营的党羽。
可章怀现在这模样,分明周秩上谏之前并未与他打招呼。
殿内上首,赵煦身穿黄袍,面无表情地看着周秩,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。
而殿内原本百无聊赖的赵颢却猛地一惊。
参我的好大儿?
你特麽吃错药了?
赵颢立马来了精神,周秩刚说完,赵颢跳了出来。
『陛下,前方将士为大宋社稷流血拼命,周秩却在此胡言乱语,
中伤出征大将,乱我军心士气,臣以为,周秩当斩!」
周秩闻言大惊,脸色瞬间铁青,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。
我只是参你儿子一条罪状,你跳出来就要弄死我?用心何其岁毒7
「楚王殿下,此为议政正殿,请不要无理取闹!」周秩怒道。
赵颢也怒道:「本王无理取闹?两国正值战,前方将士正为我大宋拼力杀贼,你却在这里拿什麽『纵兵掳掠』说事儿,屁大个事也要参劾一下。」
「古往今来,大军出征,谁家将士在敌境内能做到秋毫无犯?谁家主师不默许下面的将士抢掠?他们抢的是敌国,又不是你家祖坟陪葬,你这麽急跳出来参劾,是何居心?」
周秩抖抖索索指着他:「你你,胡搅蛮缠!赵孝骞纵兵抢掠是事实,犯了军纪我不能说麽?」
赵颢冷冷道:「我儿在外为官家征战,餐风露宿,流血拼命的辛苦你不提,偏拿着纵兵抢掠这点事不放,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?照你的意思,为了这点屁事,是要官家把我儿召回汴京问罪?」
周秩怒道:「事实就是事实,错了就是错了,若要问罪也不算冤枉他!」
话音刚落,宰相章怀看了看赵煦仍旧面无表情的模样,仿佛明白了什麽,扭头朝周秩冷喝道:「够了!」
周秩接收到章怀冰冷的目光,只好住嘴。
章怀环视群臣,沉声道:「细节末枝之事且不提了,诸公奏事注意分寸,切莫御前失仪。」
说完章怀又退了回去。
宰相在朝会上通常也兼职主持人的角色,报幕之后便把舞台让给演员们。
群臣见两人刚才吵得如此激烈,而赵煦却一直未发一语,大约也明白了官家的态度。
正如赵颢所言,纵兵抢掠,屁大点事,也值得拿到台面上说?
出征在外,让军汉们发点意外的横财怎麽了?难道指望他们为人民服务?
这时,另一名监察御史翟思站了出来。
他要说的话题却更令世人惊艳。
「陛下,西夏三十万大军入寇,西北军实难挡之,若经战败,西夏军长驱直入我关中腹地,情势更难控制,我大宋社稷损失大矣。」
「臣以为,可趁此时战势未扩大,不如遣使与西夏梁太后议和,
平息兵戈,以和为贵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