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禁军将士终于看不下去了,丢人现眼也要有个度,你特麽是亲王啊,真就一点脸都不要了吗?
大惊失色的禁军护卫立马上前阻止,硬生生将赵颢褪下的裤子提了上去,并且五人合力抬起赵颢,其馀的禁军开出一条路,将不停挣扎的赵颢抬上马车。
马车逃命般远去,围观的百姓却仍未散去,盯着章府门外柱子下那泡比初恋还甜的尿渍发呆。
安抚了家中的女人后,赵孝骞出门直奔一趟龙卫营驻地。
以前是宗亲身份,军营是绝对不能进的,不但会被御史参劾,而且还犯了官家的忌讳。
但如今赵孝骞已是钦封的经略安抚副使,统领龙卫营三万将士,有了正式的官职身份,进龙卫营驻地自然是天经地义了。
一座略显狭小的瓦房内,赵孝骞和种建中对坐议事,旁边还有皇城司的魏节,以及原本是河道官员的宗泽。
是的,赵孝骞向赵煦提了条件,把宗泽从河道调到龙卫营了。
赵煦原本对赵孝骞出征的事有些愧疚,对他的这个小小要求,自是欣然应允。
当日便下了旨,将这个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宗泽调进了龙卫营,暂时任为参军。
宗泽接到调令后也是满头雾水,直到楚王府派来的人告诉了他原委,宗泽这才恍然,他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犹豫了许久,终于一咬牙,决定跟随赵孝骞。
不跟随也不行,他只是个六品小官儿,没胆子违抗官家的圣旨。
而且他也听说了西夏入寇的消息,大宋出兵启战,宗泽本有一腔报国热血,
更不可能拒绝这个绝佳的机会。
狭小的瓦房是龙卫营的师帐,大宋重文轻武的风气下,军人的待遇其实并不好,军中的帅帐也寒酸得很。
在座一共四人,但隐隐以赵孝骞为首。
四人面前的桌上,摆着一幅硕大的地图。
地图描画的正是宋夏两国的疆域图,其中西北地区更是放大了,可惜这个年代的地图画得实在太粗糙,只是简单地标明了道路和城池,以及一些荒漠和山脉。
古代行军打仗,靠的大多都是如此粗糙的地图,有的甚至连地图都没有,全靠经验摸索。
盯着面前的地图,赵孝骞的神色有些凝重。
如果不算上燧发枪的优势,这一仗其实不好打,西夏的进攻不是突然发生的,事前必然谋划了很久,他们打的是有准备的仗,无论粮草战马军械都准备充足。
反观大宋,其实算是仓促出兵应战,从这方面来说,大宋开局就落了劣势。
「魏节,皇城司在西夏境内可有探子潜伏?」赵孝骞问道。
魏节道:「有,但不多,西夏是党项族群,非常排外,探子不易融入,能得到的情报很少。」
赵孝骞叹了口气:「那麽,在西夏军中,我方探子更是不存在喽?」
魏节惭愧地道:「大宋与西夏虽近年常有摩擦,但未生出大事,皇城司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北方的辽国—」
赵孝骞无语了,辽国固然是大患,难道西夏就是好邻居了?
自西夏李元昊立国后,两国征战也有数十年了吧,皇城司这些年居然还没在西夏建立完整的情报网,不得不说,大宋君臣军民的苟安心理,已渗入到这个国家的骨髓里了。
打仗打的是什麽?
首先是情报,它甚至比战场上的两军对阵更重要,什麽消息都不知道,等于是一个瞎子跟正常人决斗,这还玩个啥?
如今的形势是,所有来自敌军的情报,都只能从西北军的斥候口中得知,这样的情报其实已失去了预见性和及时性。
「我若是皇城司当家的,一定买块豆腐自己撞死!」赵孝骞气得咬牙。
魏节沉默片刻,小心翼翼地提醒:「郡侯,您本来就是皇城司当家的——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