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赵孝骞这个人,辽国使团自然是没好感的,据说宋国那种神奇的火枪就是出自他的手,这种火器已然改变了宋辽两国的态势,辽人怎麽可能对他有好感?
但不爽归不爽,该行的外交礼节还是不能少的。
赵孝骞也含笑回礼,心中舒了一口气,总算把这群货送走了,自己的使命也告一段落,可以休息了。
该说的话已说过,赵孝骞和萧光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,会意一笑。
「今日一别,不知何年何月再见,郡侯保重,若郡侯能来上京,萧某必扫榻以待。」
赵孝骞挥挥手:「俩男人就不必搞得这麽深情款款了,有缘再见,该吃吃,该喝喝,该打架就打。」
萧光敬笑了:「若非你我各为其主,想必应能把臂论交,郡侯是条汉子,我们辽人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磊落汉子。」
赵孝骞目光变得古怪起来。
这货从哪得出来的结论,觉得自己是磊落汉子?
汉子倒也没错,但「磊落」————
话说早了呀小老弟,那晚你莫名其妙掉入粪坑的事,够你回去研究一二十年了。
萧光敬说完正要转身离去,赵孝骞忽然不知想起了什麽,叫住了他。
「贵使刚才说,我们可以把臂论交?」赵孝骞莫名其妙地问道。
萧光敬一,点头:「没错。」
「也就是说,我们可以算朋友了?」赵孝骞眼睛闪闪发亮。
萧光敬心头不觉浮起不祥的预感,感觉面前有坑,但又不确定要不要一头栽进坑里验证一下。
「是——..—·吧?」萧光敬艰难地道。
赵孝骞目光顿时变得柔和:「—-我马上要成亲了。」
萧光敬茫然,下意识拱手:「..—-恭喜?是要留我在汴京喝喜酒吗?」
「完全没有这个意思,人可以不来,而且最好别来,但心意一定要到,
不然就太失礼了。」赵孝骞叹道。
萧光敬发现自己果然一脚踏空,正往坑里坠落。
「『心意』是啥意思?」
赵孝骞热情地解释:「就是钱,或是值钱的珠玉珍奇,包括但不限于田产,店铺,宅院等等。我们大宋人都很务实,钱财这些东西才能最直白地代表心意。」
萧光敬懂了:「就是要我给你送钱?」
「你总算懂了,我还担心自己说得太委婉,你那未受教化的脑子理解不了。」赵孝骞欣慰地笑。
萧光敬心中的怒火控制不住地又冒出了头。
你特麽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麽屁话?你只差直接伸手搜身了,这特麽能叫「委婉」?
转头迅速了警不远处的辽国使团,萧光敬压低了声音咬牙道:「郡侯应知,我已身无分文,还倒欠了你许多,真的没了!」
赵孝骞理解地点头:「我知道,但表达心意的方式有很多,没钱也有没钱的办法。」
「什麽办法?」
赵孝骞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欠条,上面写满了字,落款竟是萧光敬的名字,你说神奇不神奇?
萧光敬看着欠条上的「一万贯」,顿时一阵天旋地转。
确定了,果然是坑!这张欠条你特麽在怀里藏了多久?
「你只要在上面按个拇指印,你的心意就到位了,多谢多谢。」赵孝骞顺势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印泥来。
「你真是个——.」」
萧光敬努力抑制想破口骂娘的冲动,深吸口气,
道:「郡侯就不怕我回了辽国后,把这些帐都赖掉?」
赵孝骞笑:「你想多了,咱们两家的雪盐买卖,每月我会按比例先扣掉你欠的钱再发货,没意见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