坑位太简陋,上面只搭了两块木板用来踏脚,萧光敬脚底有点发软,不知为何,脚下总是有些摇晃。
萧光敬已顾不上生气,他隐隐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。
刚才没有相信任何一个屁,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脚下的木板,感觉要出事!
为了以防万一,萧光敬双臂平展,两手的手指勾住坑位旁的木墙缝隙。
刚刚勾住,下一瞬间,脚下踩踏的木板突然发出咔一声,然后,两块木板同时从中断裂,掉进了坑里。
萧光敬大惊,勾住左右墙壁的手指立马发力,狼狠地扣住缝隙,现在是整个人以蹲姿悬空在坑位上,像一只自挂东南枝的长臂猿。
对了,还光着屁股。
萧光敬万万没想到,命运对他杀了一记回马枪。
此刻比刚刚夹着靛还危急!
勾着两边木墙的手指越来越乏力,萧光敬双腿伸直想跨过坑位落到地面上,然而却实在无法发力。
更糟糕的是,扣住木墙的手指已完全没力了。
不好,要完!
萧光敬眼神惊恐,忍不住嘶声大吼:「来人一一!
话音落,扑通!
与此同时,无数支火把亮起,长蛇般朝便所奔来。
「刚刚好像听到辽使的叫声,人呢?」
「就在这附近,快找!」
「便所有动静,有人在里面扑腾!」
「是辽使!辽使掉里面了!快救人!」
「捞起来,捞起来!yue——!」
楚王府。
赵孝骞一脸古怪地看着钱仲深。
钱仲深坐在他面前一脸自责羞愧。
礼部侍郎,平素讲究的就是一个「礼」字,周礼,汉礼,孔孟之礼,君臣之礼。
而钱仲深,不知哪根筋中邪了,鬼使神差信了楚王世子的鬼话,竟亲自设计坑害了辽国使臣。
是的,昨夜发生的一切,都是钱仲深安排的,但他敢对天发誓,他只是执行者,出主意的另有其人。
礼部侍郎居然带头违反了礼法,坑害异国使臣,这等行径-—-」·
钱仲深但凡稍微有点羞耻心,事后应该自以谢天下才是。
幸好钱仲深一生混迹朝堂,脸皮还算久经考验。
他觉得自己不能死,馀生继续为大宋发光发热。
赵孝骞默默地看着他,良久,幽幽叹道:「钱侍郎,你昨晚玩得挺大呀!我清早起来,在王府都听说了,害我恶心得早膳都吃不下去。」
钱仲深一惊,急忙道:「世子,玩得大的人不是我,是你,主意是你出的!」
「好了好了,放心,不会让你担责任的,多大个事儿,你管住自己的嘴就行。」赵孝骞满不在乎地道。
钱仲深叹了口气,颓然道:「这辈子没干过如此恶劣的事,老夫一生清名毁矣!」
「莫说废话,就问你昨夜爽不爽。」
钱仲深没哎声,但眼神却闪过一丝笑意。
「按世子的吩咐,昨夜陪辽使饮酒的官员悄悄在他酒里放了一丁点儿巴豆,再算准了辽使情急之下必然会去的那个便所...」
「提前将踩踏的两块木板锯掉一半,辽使踩上去没多久-—----哈哈,嗯咳咳,老夫失态了,罪过罪过,不应如此。」
赵孝骞却不管那麽多,哈哈大笑几声,然后问道:「萧光敬此时如何?
「听驿馆的官员说,昨夜被捞上来后,萧光敬被冲洗了几十遍,又吐了一晚上,直到天亮才消停,此时应该才睡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