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三咬疼得直翻白眼丶身体挺动像一条上了岸的鱼,口中呜呜直叫,似乎在说「我说我说」。他想要将李无相从他身上掀开,可胸口的剧痛叫他浑身痉挛,几乎连手脚都失去知觉了。
李无相就叫他这麽足足疼了十几息的功夫,才把手从他伤口缩回来:「最后一次机会,讲!」
陈三咬痛得呼吸都发颤,再看李无相时眼里全是惊惧,哆哆嗦嗦地开口:「我……那鬼不是我招来的,是你师父招来的!真的!」
李无相目光一转,点了点头:「继续说,你怎麽知道的。」
他信陈三咬的话。因为这麽一来之前赵奇的那种迷之自信就说得通了——鬼是他招来的,他自然心中有数知道怎麽对付,只不过后来才出了意外。
「我……啊,你能不能先把手拿出——啊!啊!」
李无相又将手指搅了搅:「简短,清楚,说得越快受苦越少。」
「我,我……有一天晚上,我刚要睡下呢,听见外面有动静,我那屋子房顶漏了……我就从缝儿里看见有人跳上我家房顶了,好像放了个什麽东西又走了——」
「等他走了我就上房去看,结果看见丶看见……」
李无相将粘在竹叶上的符纸捻起:「这个?」
「对对,这个,我上房顶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人又上了陈二家房顶,我就认出来那个人是你师父,然后我在房顶的大梁底下把这个扒拉出来了……我想着是不是他给我们下的破邪的符纸,我就揣起来了想着能护身……」
「什麽时候的事?」
「上丶上月?我记不清楚了……就他刚来镇上的时候。」
依着赵奇的性子,才做不出在夜里给被人家放上辟邪符咒的事,即便这麽干了,也肯定巴不得人人都知道他的功劳。所以……他来金水应该是为了找赵傀,那这事肯定跟找赵傀有直接联系。
「继续讲。」
「再没啥了啊……昨天就忽然闹鬼了,啊,我把这个符咒贴身带了一气,后来你揍了我,我觉得这个符也没屁用,就丢在床底下了。可是昨天晚上,我忽然听见床底下有东西响,我就往底下看,结果一下子看见我奶从这个符里面爬出来了——你不知道多吓人啊,一点一点从符里面挤出来的……」
「但是你还敢把这个符又贴身收着了?」
「昨晚我奶没害我啊,她就去缸里吃了点米糠又吸了点灶火就走了,我就弄明白了,这个符肯定是你师父下给我们招鬼的,他现在镇主家里白吃白喝,说不定还受人白眼呢,他自己也不自在,就给人下符招鬼再来驱鬼,好混饭吃!」
「你倒是聪明,嗯,我师父现在在陈家可受气了。」李无相忍不住笑了笑,将手指稍向外抽出一些,「还有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