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觉得这只是陈渊等人的连招。
贾珩出了宫苑,迎面正好遇上等候了有一会儿的陈潇。
陈潇这会儿显然也得知山东之乱,面色担忧,清声道:「怎麽说?」
贾珩面无表情,压低了声音说道:「宫中让我领兵去山东平乱。」
方才敲打的寒意,其实他也算是感受到了,或者说可能是将来某种情况的预演。
文臣口诛笔伐,天子安坐金銮,口含天宪,生杀予夺,这样的场景他是不想再体验了。
天子其实还是有一些别的想法的。
陈潇晶莹如霜的玉容白璧无暇,弯弯秀眉之下,那双明澈清眸现出关切之色,低声道:「那你最近准备调拨多少兵马?」
等到了山东以后,可能会和教中兄弟对峙起来,她到时候该怎麽办?
贾珩沉声说道:「六万骑军,直奔山东府城,与河南丶河北的官军一同夹攻山东的乱军。」
陈潇目光闪了闪,低声道:「这样也好,不过……」
想了想,将后半截的话又咽了回去,倒也不必急着剿捕叛军,等到京城生变,倒也未尝不可。
贾珩面色淡漠,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思绪,道:「潇潇,走吧,随我到京营。」
两口子说着,离了宫苑,先一步前往京营,调兵遣将。
此刻,随着朝臣离了大明宫,整个神京城也在议论着发生在山东的乱局。
而宫苑,坤宁宫——
宋皇后坐在正殿之中,正在与端容贵妃叙话,两人叙着宫中的趣事,这会儿夏守忠快步进入宫中,柔声道:「娘娘,前殿出事儿了。」
宋皇后玉容微变,蹙了蹙柳叶秀眉,问道:「出什麽事儿了?」
夏守忠道:「先前,朝臣弹劾卫国公纳犯官之女为妾,而那犯官之女更是一位女尼,是故,都察院御史藉机发难,满朝文武弹劾卫国公。」
宋皇后:「……」
端容贵妃:「???」
犯官之女,女尼?玩这麽花?
端容贵妃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看过的话本,玉容上满是羞恼,喝问道:「怎麽回事儿?」
夏守忠面色微顿,压低了声音,说道:「娘娘,那卫国公在家中的栊翠庵中,有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,名唤妙玉,原是苏州织造常进的女儿,卫国公南下江南之时,还给妙玉的父母迁坟,让御史发现,现在上疏弹劾,陛下说是让卫国公回家闭门反省,筹备乐安郡主的婚礼去了。」
宋皇后宛如弦月的柳眉也挑了挑,那涂着玫红色眼影的美眸之中,似是现出一抹羞恼。
这个小狐狸,她早就知道就是个色胚,否则也不会那般多折腾人的花样,这连女尼都不放过!
端容贵妃柳眉之下,那双好看的清冽目光微微动了动,宛如天仙妈一样的清斥,道:「贾子钰怎麽回事儿,咸宁平常也不管管她的吗?」
「不能听那些一面之词,让人去看看怎麽回事儿。」宋皇后如雪玉容微顿,心头不知为何起了一些担忧,叮嘱说道。
夏守忠白净面皮上也现出凝重,轻声说道:「娘娘,奴婢已经派人去看着含元殿的朝会了。」
就在这时,一个身形微胖的年轻内监过来,轻声说道:「娘娘,卫国公又被陛下派人召回来了,人这会儿已经到了殿中。」
宋皇后闻听此言,柳眉之下,莹润美眸眸光轻轻闪烁了下,柔声道:「怎麽回事儿?」
而端容贵妃原本有些羞恼,此刻柳叶细眉之下,妩媚流溢的美眸中同样见着忧虑之色。
那内监低声说道:「娘娘,山东卫所好像出了事儿,陛下召卫国公又回了宫中叙话呢。」
宋皇后雪肤玉颜的玉容轻轻变了变,心神微动。
这又是哪一出?
而端容贵妃攥住手中的帕子,担忧问道:「山东出了什麽事儿。」
那内监道:「楚王和保龄侯遇刺,保龄侯遇刺身亡,山东卫所皆反,陛下让卫国公前往殿中,领兵平叛。」
宋皇后听着,渐渐目光出神,心头不由浮想联翩。
如果这楚王死在山东,或许然儿不费吹灰之力,就能……
此念一起,宋皇后雍丽玉颜微微一顿,只觉芳心乱跳。
她何时这般恶毒了?嗯,都怪那个小狐狸,定是他带坏了她。
就在这时,外间的嬷嬷说道:「陛下驾到。」
宋皇后闻言,连忙压下的胡思乱想,快行几步,抿了抿粉唇,珠圆玉润的声音带着关切问道:「陛下。」
中年帝王快步而来,威严面容上现出一丝难以言说的烦躁。
虽然贾珩说着让崇平帝不要担忧,但崇平帝性情本来就是多思多虑的性子,如今山东出了这样大的乱子,崇平帝担心影响新政。
「陛下,前殿怎麽了?」宋皇后行至近前,珠圆玉润的声音响起,说道。
「山东出事儿了,一省卫所反了七成,朕都没有想过,山东府卫竟会如此反叛朝廷。」崇平帝面色忧虑,低声道。
宋皇后那双妩媚流波的凤眸闪了闪,心头微动,轻声说道:「陛下,子钰怎麽说?」
那小狐狸计谋百出,肯定会有办法的。
崇平帝说道:「子钰已经领兵平定叛乱了,应该不会影响到如今在诸省推行的新政。」
宋皇后拉过崇平帝的胳膊,雪肤玉颜上现出忧切之色,宽慰道:「陛下放心好了,有子钰在,应该没什麽事儿的。」
她这几天好像觉得月信没有如往常一般来,心底总有些不落定,不若灌醉了陛下……
自丽人在洛阳与贾珩缠绵,也有一段日子,丽人因为生育过两个孩子,对这些事自然提前防备着,以便及早有着应对。
「朕知道,以子钰之能,应该不会有什麽大事,但一省局势糜烂,又是在这样的关口。」崇平帝说着,只觉一阵头晕目眩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宋皇后连忙搀扶过崇平帝的胳膊,向一旁的软褥坐着,命人端上参茶。
这会儿,端容贵妃也连忙在一旁劝说,而后问道:「陛下,子钰纳女尼为妾,究竟是怎麽回事儿?」
崇平帝摆了摆手,轻声说道:「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,子钰与那常家之女应也是情投意合。」
端容贵妃柳眉挑了挑,轻声说道:「咸宁也太过纵着他了,先前的蒙王之女还有潇儿就不说了,这女尼实在是太不像话。」
「子钰说不是女尼,只是带发修行,应是躲进空门之中避难的。」崇平帝接过内监递送而来的参茶,喝了一口,面上明显红润一些,轻声说道。
其实,这也是崇平帝急着考察东宫的缘由,偶尔精力不济,已经要靠参茶来吊着。
端容贵妃幽怨道:「陛下也纵着他。」
崇平帝默然片刻,说道:「有的人爱财,有的人好色,有的人贪名……子钰少年慕艾,咸宁当初和他在一块儿时,他也是有着秦氏在府上的。」
如果没有什麽爱好,反而让人生惧。
端容贵妃一时默然无语。
而宋皇后听着崇平帝之言,雪肤玉颜上不知为何浮起一层浅浅红晕,美眸莹波闪烁之间,就有些怔怔失神。
那小狐狸何止是好色,简直是好色如命,连天下至尊至贵的皇后都偷……
嗯,她怎麽又当着陛下的面想这些有的没的?
……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