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珩想了想,又问道:「这几天,我不在家的时候,你和晴雯相处还好吧?」
晴雯平时沐浴之后,有好几次趁他不注意都想名分自取,但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路人,不得其门,把他都弄得有些哭笑不得。
鸳鸯柔声说道:「相处还好,晴雯只是生着闷气,别的也没什麽,你也别冷落她了。」
「我其实没有冷落她,和她在一块儿的时间还算比较长的,只是她年岁还小,等二年再说吧。」贾珩轻声道。
他凡是洗澡,都是晴雯伺候。
鸳鸯安静片刻,柔声道:「夫君,那你觉得袭人怎麽样?」
贾珩闻言,轻轻抚过少女圆润的削肩,好奇问道:「这是她让你问的?」
鸳鸯道:「倒也不是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我素来知她是个心气高的,她平常不说什麽,只怕暗地里攒了一口气。」
平鸳袭,丫儿塔三巨头,在以往平儿与袭人,一个被贾琏内定的姨娘,而袭人也有宝玉为归宿,唯有鸳鸯没有着落,本来袭人心头还存着一些窃喜的优越心思,但现在风水轮流转,贾琏被流放,平儿不在京中,至于袭人也离了宝玉的院落,再无着落。
鸳鸯反而一枝独秀,所找的夫婿,纵然放眼大汉也是盖世无双。
平儿还好,心态佛系,而袭人的心态多少有些失衡。
贾珩想了想,沉吟道:「让她好好伺候着林妹妹,别的都不用想,等过二年林妹妹出了阁再说。」
晴为黛影,袭为钗副,袭人跟着黛玉,保护恋爱脑的黛玉以后不会受欺负算是比较合适。
鸳鸯闻言,轻笑了下,说道:「那要不我告诉她,等过二年林姑娘过门,她也能如紫娟一样陪嫁过来?」
贾珩既未承认,也未否认,只是道:「你倒不愧是她从小到大的好姐妹,有着好的也不忘了她。」
他都不知怎麽说鸳鸯,怎麽这般大方,真就好姐妹,一被子?
「也不是,就是见着她……唉,也有些不落忍。」鸳鸯轻轻叹了一口气,低声说道。
反正他也不怎麽喜欢袭人,而袭人想来也只是想要做姨娘的体面。
「我发现,你还挺喜欢成人之美的,还真是金鸳鸯。」贾珩笑了笑,打趣说道:「我看看这心是不是金子做的。」
不由想起原着中鸳鸯见着司棋和潘又安偷情之后,帮着两人隐瞒。
他其实也是隐隐发现,鸳鸯有些成人之美的君子遗风。
鸳鸯贝齿咬着下唇,阻止了拨弄是非的少年,羞嗔道:「大爷别闹。」
「你总是这样,容易吃亏的。」贾珩温声说道。
鸳鸯柔声道:「人常言,吃亏是福。」
就在这时,贾珩搂着鸳鸯的削肩,遽然而起。
鸳鸯惊呼了下,秀发云髻散乱下来,雨雾朦胧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向那少年,玉容讶异道:「这……这如何使得?」
爷们儿怎麽能屈居人下?
贾珩捉住鸳鸯的纤纤柔荑,轻声道:「好鸳鸯,我有些累了,咱们早些折腾完了,也好早些睡。」
鸳鸯见状,鸭蛋儿脸羞红如红苹果,早已看不清小雀斑,如此乾坤易位,有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只觉娇躯如水,绵软如蚕。
毕竟是头一遭,好在有贾珩言传身教,不多时就渐渐明了其中关要。
一直到后半夜,贾珩这才拥住鸳鸯沉沉睡去。
……
……
翌日,一大清早儿,天光大亮,天穹乌云密布,还有几许阴沉,经雨之后的庭院,空气清新,西窗之下的林木郁郁葱葱,目之所及,青翠欲滴。
贾珩从床上起来,洗漱而罢,在鸳鸯的侍奉下穿上衣裳,系上腰带,打算前往兵部衙门坐衙视事,忽而晴雯在廊檐下来报,锦衣亲卫百户李述有事来报。
贾珩看向正在从一旁寻着各种配饰的鸳鸯,身形窈窕的少女,鸭蛋脸上肤色红润,柳叶细眉之间绮韵和风情无声流溢,轻声道:「鸳鸯,香囊先不系了,我去看看。」
鸳鸯闻言,连忙将香囊放下,整理着贾珩的袖口,叮嘱说道:「大爷等会儿用过饭菜再走不迟。」
贾珩道:「我去前院看看是什麽事儿,如是急事,就在镇抚司吃了。」
说着,来到廊檐下。
此刻,在门口处的晴雯涂着玫红胭脂的红唇,撅得老高,粉腻脸蛋儿都起,好似能掐出水来。
「人呢?」贾珩问着,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脸蛋儿,轻道:「这嘴天天都撅成什麽样了。」
晴雯轻哼一声,轻声说道:「公子,人就在前厅。」
贾珩笑了笑,大步来到偏厅,看向起身相迎的李述,问道:「什麽事儿?」
这时候,陈潇也从廊檐下,进入厅中,神情默然站在贾珩身后。
李述回道:「禀都督,凌晨,刘镇抚从豹韬卫节度使赵戬府上,抓了豹韬卫指挥使赵戬五个人,五个人想去江南大营召集亲兵,被刘镇抚领缇骑尽数拿下。」
贾珩闻言,面色默然,问道:「究竟怎麽回事儿?」
虽然昨天就预料到江南大营的那些军将会搞出一些名堂,但没有想到竟这般快速,私下聚会竟想要裹挟军卒在大营作乱。
陈潇在一旁听着,清霜玉容上同样见着讶异。
李述道:「昨晚,豹韬卫指挥使赵戬邀请虎贲左右的指挥使和指挥同知在府中赴宴,刘镇抚派人密切监视,但并不知几人在府中议着什麽,而在今晨时分,江南大营的参将孙兴,听到昨晚几人议着哗变事宜,自知兹事体大,就前往南镇抚司报信,恰好为我锦衣百户截住,询问之下,刘镇抚第一时间派缇骑捉拿几人。」
贾珩神色默然,问道:「现在人呢?」
「彼等当时已出城门,与我锦衣缇骑相遇,产生冲突,现在都被关在镇抚司的囚牢里,不过豹韬卫指挥使赵戬连连喊冤,说要求见安南侯和都督。」李述拱手道。
贾珩点了点头,道:「等会儿,我会前往北镇抚使,派人通知安南侯叶真,邀他前往镇抚司。」
待李述拱手离去,陈潇秀眉蹙起,玉容蒙霜,冷声道:「这些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,竟真敢裹挟士卒哗变。」
「异想天开,愚不可及。」贾珩目光微冷,沉声道。
陈潇想了想,问道:「你打算怎麽办?」
贾珩道:「处死几个,传首江南大营,警示诸军!」
虽然根本未及实施扇动哗变的计划就被锦衣府侦查缉捕,但这种以下犯上之,尤其是整军期间,就和扇颠丶暴恐罪一样,哪怕是在公众场合的口嗨都不行。
何况几人都召集了亲兵,准备前往江南大营。
不过,正因几人并未真正做成,虽然有罪,但也不是都必死无疑。
首倡者自是要雷霆处置,以肃军纪,以便为之后的整军扫清障碍,至于其他罪行较轻的,可适当网开一面。
事实上,一下子处死这麽多的安南侯旧部也不大妥当。
陈潇提醒道:「此事还是要妥善处置,不能不杀,也不能滥杀,不然江南大营人心浮动,这些人还有不少旧部,纵是派兵剿灭,上上下下造成的波折也不小。」
她主要是别人说他行事太过酷烈,不利以后成就大事。
贾珩看向面色凝重的少女,点了点头道:「放心好了,我有分寸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