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红烛照幽夜,青衫顾冷锋(2 / 2)

「珍大哥,怎麽还说啊,不要命啦……」感受着面前少年冰冷的杀气,贾琏转头看着贾珍,这位面容俊俏的公子哥儿,几乎是吼喊着。

这边,贾蓉已反应过来,带着几个小厮已护住了贾珍,哭求道:「珩大爷,珩大爷,珩祖宗,别打了,别打了,人都打坏了。」

贾珍好似失心疯了一样,口中骂道:「孽畜,反了,反了……」

贾琏面上既是畏惧又是担忧,死死拉住贾珩的胳膊,祈求道:「珩兄弟,使不得剑,赶紧把剑收起来吧!」

彼时,这边鸡飞狗跳的动静,已经吸引了一大堆人围观,都是指指点点。

不乏一些来寻欢作乐的官老爷,让小厮问着出了什麽情形。

陈汉承平百年,言官科道的文官,同样狎妓成风,不过讲究一点儿的,多到教坊司开设的青楼玩乐。

贾珩朗声道:「我贾珩虽出身贾族寒门,但也是宁国公之后,岂能行卖妻求荣事,尔等以银钱换婚书相辱,欺人太甚!贾珍不顾族长体面,夺我亲事,三番两次相辱,今日之后,再敢纠缠不清,有如此案!」

手腕陡转,剑光宛然,劈在掀起的桌子上,就听「咔嚓」一声,剑光倏收,几案碎成两半,切面光滑如镜。

其时,三国演义还未被贾珩写出,这孙十万怒劈木几的一幕,还未见之于画本丶戏曲。

当然,如来日贾珩三国刊行,声名鹊起,有心之人联系前事,未尝也不是一段传奇轶闻。

贾珍见此一幕,眼前终究一黑,在小厮和贾蓉的呼喊声中,晕了过去。

贾珩冷哼一声,将剑还鞘,深深看了一眼贾琏一眼,朗声道:「琏二哥素来是个体面人,今日之是是非非,也要做个见证!」

对上贾珩那一双杀气暗藏丶幽然冷寂的眸子,贾琏心头不由一突,俊朗面孔上现出苦笑道:「珩兄弟,何至于此……」

不就是个女人吗?何至于此,何至于此?

贾珩神情再次默然,拨开贾琏,按剑大步出了包厢,二楼回廊中的红灯笼一路晃动着,目送少年挺拔如苍松的背影下了楼梯,落在一众看热闹的文人骚客,官宦子弟眼中,竟有几分「红烛照幽夜丶青衫顾冷锋」的寂寥意境来。

「这是谁家的子弟?为何争吵?」翠红楼三楼,一间装饰精美丶灯火明亮的厢房中,一个长身玉立,身着蜀锦圆领锦袍的青年,手拿摺扇,站在玻璃窗处往下眺望半晌后,忽地开口问道。

「公子,好像是贾家,听意思是贾家族长贾珍要夺族中子弟说好的亲事。」那略有几分尖细丶阴柔的声音压低了嗓音说道。

「贾家?倒是好一折怒打贾族长,只是未见血溅翠红楼啊。」那青年说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话,忽地轻笑一声,问道:「冯先生,您怎麽看?」

屋中,传来一个粗粝丶沙哑的声音:「贾家百年公门,倒是愈发上不得台面了,族长不顾体面,持强凌弱,夺庶支亲事,这下又被人打了耳光,这……」

到最后,也是觉得不知该如何说才好。

做恶人手段都不行,这也太废物点心了。

「也不尽然,伯言,让人留意些这贾珩。」青年轻笑一声,阴柔的眸子中似有几分莫名意味。

屏风后的阴影处,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,气势凝练,悄无声息出现,低声道:「是,公子。」

贾珩这边出了翠红楼,才不过是戌时,但贾珩已觉得心神疲惫,现在他只想早些回去,洗个热水澡,然后睡一觉。

至于贾珍,想来今夜是睡不好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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