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条悟轻笑一声,带着明显的嘲讽:“这怎么能行?咒灵哪有他们的地位重要啊。”
“……咒术师果然是一个很神奇的群体。”月见里虹映啧啧称奇,“头顶一个那么烂的总监部,到现在才有人想推翻他们。”
他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,安慰道:“虽然你谋划了八年也没有半点水花,还被他们处处限制着,让我总是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最强咒术师,但至少能说明你思想前卫,走在时代的前沿。加油,新生代的思想家。”
五条悟:“……”
他是怎么做到用鼓励的语气达成嘲讽的效果?
月见里虹映继续问道:“所以,高层们基本可以简单分成两派吧,反对派和中立派?”
五条悟三下两下地吃完了铜锣烧,咽下后开口道:“不算中立,除去那些站我这派却不方便发声的以外,剩下的那些人实际上也是持反对票的,只不过上次你的精彩亮相让他们有所顾忌,他们担心拒绝得太干脆会让你杀上门。”
“他们挺审时度势的,有这个顾虑是好兆头,但还不够聪明。”月见里虹映撇了撇嘴,“其实我本来以为高层里会有少数支持派的,结果一个支持的人都没有。”
五条悟笑眯眯地说:“有一个哦。”
“谁?”
五条悟伸手指了指自己:“我呀。”
月见里虹映:“……”
原来他支持自己不是默认的吗?
他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,忍住了把铜锣烧糊在五条悟脸上的冲动:“太感谢你支持我了。”
五条悟厚着脸皮接受了阴阳怪气的感谢:“不客气,这是哥哥我应该做的。”
月见里虹映咂巴一声:“你当哥哥当上瘾了吗,大叔?”
五条悟选择性失聪,他又拿了一块盘子里的铜锣烧,自顾自地开始点单:“虹映弟弟,我想吃喜久福,你会做吗?”
月见里虹映的额头蹦起青筋。
这次,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把抱枕丢了出去:“你可以走了,想吃自己排队去买。”
……
在把叼着铜锣烧的五条悟赶出去前,月见里虹映没有忘记问他要了一份反对派的名单。
反对派的人数非常多,至少占了高层的三分之二。
他打开之前整理的那份资料的电子版,把这份名单中的反对派一一比对,将其中的有害垃圾和不可回收垃圾挑了出来,再按照优先级重新排列了一下,得出了两份新的名单。
经过这么一番操作,有害垃圾还是那么寥寥几人,和反对派的重合率达到了百分百,但不可回收垃圾却少了几个人的名字。
他把后者发给了六道骸,自己则是从几个G大小的文件中挑出了前者的详细资料。
虽然当时他嫌五条悟发来的资料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,但不得不承认,这些资料非常全面,他不需要另外花钱买情报了。
别说具体地址了,连宅子的平铺图以及他...
们住在哪一间房间都差得明明白白,还附带了他们的日常安排,比如这个姓永井的高层每天下午两点都会去茶室品茶。
过了一遍有害垃圾的资料后,月见里虹映立刻做出了决定,择日不如撞日,干脆现在就动手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。
运气好的话,今天结束前可以全部解决。
……
夜幕降临,一道绀色的身影电光石火似的奔跑于月光之下,像是坠落人间的流星,身披冰辉地飞驰而过。
到达目的地后,像是对之施以魔法那般,他在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了,仿佛那道清瘦的人影是半梦半醒之间产生的幻觉。
咒术界那堆花里胡哨的结界让他钻尽了空子,咒术师的傲慢加上非术士的优势在就像叠debuff似的,对他没有一点用处。
月见里虹映穿过长廊,按照记忆中的平铺图,他顺利地找到了他要找的那间房间。
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,在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解除了「国王的新衣」,顺手带上了门。
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更是没有惊扰到房间内熟睡的人。
月见里虹映走到了床边,微微俯身,向前伸出右手,虎口张开,大拇指和食指紧捏躺在床上的人的双颊,手腕内侧因用力而绷起两根明显的掌长肌腱。
与此同时,冰霜蔓延,覆盖在掌心下的嘴上。
对方猛地惊醒,难辨这阵突如其来的寒意究竟源于这层冰霜,还是眼前这位蓝发灰眸的少年。
他的第一反应是抵抗,但他的四肢被冻住了,想要用术式反击也以失败告终,咒力化为轻飘飘的白色泡沫,在触碰到冰块的那一刻,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霜。
他想要呼救,却被冰块封住了嘴巴,发不出声音。
他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,死死地盯着那双泛着金属般冷意的银灰色眼眸。
月见里虹映注视着这位被他归为有害垃圾的高层,像是对待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仓鼠似的捏住对方的两腮,固定住这颗拼命地晃来晃去的脑袋。
但这皱巴巴的皮肤和仓鼠柔软Q弹的手感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看来五条悟的比喻不够精准,要他形容的话,应该是烂掉的丑橘才对。
月见里虹映翘起嘴角,气定神闲的模样和掌下之人形成鲜明的对比,仿佛他只是途经此处,顺便探望一番。
他动了动嘴唇,说出见面来的第一句话:“晚上好呀。”
……
次日清晨,咒术界的高层们临时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。
比以往更严肃沉重的气氛弥漫在会议室中,高层各个神色凝重,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。
本该坐满的位置,如今空缺了六个。
谁也没有想到,一夜之间居然折损了六名高层,而他们全都是极度保守顽固的类型,昨天长达三小时&#3...
0340;会议也统统透投了反对票。
六个受害现场出奇的一致,是高层们看到就头大的冰雪世界,一听这个描述就想到了那位特危级异能力者。
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肃穆的气氛:“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。”
说话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高层男性,他坐在靠近中间的位置,混浊的眼睛一一扫过空缺的六个位置。
另一个高层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个浮现在所有人脑海中的名字:“月见里虹映……”
此话一出,高层们像炸开了锅,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提。
“能把冰精准操控到这种程度,除了那个疯子还有谁?”
“一定是因为没有通过那个提案,异能特务科才喊那尊煞神出手。”
“唉,昨天我就说应该从长计议,慢慢拖着和他们耗,肯定比直接反对好。”
“谁会想到异能力侧居然嚣张到如此地步?但我们还没通知异能特务科,他怎么知道谁投了反对票?总不可能是随机挑选的吧?”
“以月见里虹映的性情来看,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性。”
“也有可能是五条悟,别忘了,他和月见里虹映是一伙的。”
“五条悟呢?怎么没来?他又迟到了?”
“我看,他是去避风头了吧。”
……
在彻底乱成一团前,最先开口的高层沉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:“各位,请先听我说。”
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,他才继续说道:“今早收到这则消息后,我立刻派人去现场收集了一些证据。”
他从和服衣襟里摸出一个装着照片的透明封口袋,将里面沾着血迹的照片取出来,一张一张地平铺在桌面上,共计六张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是他留下的。”
仔细一看就能发现,这六张照片并不是派人去现场拍摄的,因为照片上的主角无一例外,都是那位给他们造成过心理阴影的深蓝发少年。
照片上的月见里虹映一手向上举着,一手比着“耶”的动作,脸上扬着人畜无害的笑容,微微弯着的眼眉让他看上去有一种亲和力,但要是注意到照片上的背景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。
倒在他身后的人生死未卜,至少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是这样的。
他用拍立得拍下了现场的照片,然后随手丢在地上,等待有缘人的发现,这就是为什么有几张照片上蹭上了猩红的的血迹。
每一个看清照片的高层都被气得快昏死过去了。
这是在干什么?生怕他们不知道是他干的吗?
如此光明正大的挑衅行为,无异于他直接一脚踩在他们的脸上,还反复碾压了好几遍!
但还没完。
白发苍苍的高层将六张拍立得依次翻了个面,每一张照片的背面都用加粗的黑色马克笔写了几个字,将它们连起来是一句完整的话。
他垂下脑袋,读出来了上面的那行字。
“——...
为什么要反对呢?”
与此同时,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右眼一闪而过的妖冶红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