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州人才济济,确实不能小觑啊!
吕布架起方天画戟,将劈向自己脑门的金色大刀磕开,然后快速挥动方天画戟,斜着砸向黄忠的肩膀。
黄忠一个下撩将方天画戟别开,继续向吕布的脑袋招呼。
他是个很讲究的人,不偷袭,不往下三路招呼,完完全全靠招式和吕布打斗。
「汉升如此高的武功,为何从没展露过头角呢?」
吕布有些好奇,这麽高的武功,还处在四战之地的宛城,正常来讲是会被发掘的,尤其是袁术,身为四世三公的他,招揽黄忠应该不在话下。
黄忠没想到吕布会提这茬,老实答道:
「犬子从小生病,黄某东奔西走为他治病,去年刘刺史单骑入荆州,途中曾被山贼袭扰,恰好黄某路过,帮他解除危机,因而被徵辟。」
妈的,原来还有这种渊源,不会是发财贤弟带来的改变吧……吕布继续问道:
「尊夫人何在?」
「前年一场瘟疫,夺去了她的性命,犬子的病情也逐渐加重,若不是刘刺史再三招揽,某也不会丢下他去襄阳,以至于现在音讯全无。」
黄忠很懊恼,既担心儿子的身体,又担心吕布将孩子绑了逼自己投降。
但吕布根本没提这一茬,又将话题绕到刘表身上:
「若是他造反称帝,残害百姓,你也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吗?」
黄忠举刀架起长戟:
「某自不会答应,但刘刺史爱民如子,治下政通人和,百姓安居乐业,披甲之士十万之巨,如此仁义之主,某岂能舍弃?」
仁义?
吕布边打边说道:
「董卓鸩杀少帝时,他刘景升在哪?董卓祸乱朝纲夜宿龙床时,他刘景升在哪?诸侯一起讨伐董卓时,他刘景升可曾出过一兵一卒?」
吕布越说越生气,接着又提到焚烧洛阳丶驱赶百姓丶残害百官丶四处劫掠等等,这一桩桩一件件危及社稷的大事,刘景升可曾出手制止过?恐怕连句公道话都没说过吧?
接着又问起了荆州百姓。
口口声声说仁义,但赋税可曾减免?徭役可曾降低?既不能教化百姓,又不能替苍生谋福祉,全仗着荆州土地富庶,这才让百姓有了喘息之机。
吕布越说越来劲,黄忠刚开始还能反驳两句,但后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是啊,根据骠骑将军所言,荆州只是没打仗,土地富庶,才让百姓们有了些许馀粮,遇到灾荒之年,这些好日子立马就会化为乌有。
黄忠叹了口气,连出招都变得有气无力了:
「敢问将军,天下纷纷扰扰,哪里又有容身之所呢?」
「汉升,你可知关中有百万亩庄稼即将收获?每亩庄稼近千斤收成,你自己算算,能得多少粮食。」
黄忠一听,停下了手中的动作:
「不可能,世上能有如此高产的田地?」
「耕种之前,我也不信,但事实上却是如此……四月份时,关中乾燥,群臣请陛下祈雨,陛下拔剑命上苍降雨,从此风调雨顺,庄稼旺盛,百姓们也有了盼头……连神仙都惧怕当今陛下,你却听信一个夸夸其谈之徒抹黑朝廷,这不好吧?」
黄忠张了张嘴:
「陛下真有如此伟力?」
「陛下推出一系列以工代赈之策,关中百姓人人有饭吃,等庄稼丰收,每家还能分到不少口粮。另外,关中已经开始试点义务教育,所有适龄的孩子,不管是士人还是庶民,都有受教育的权利,荆州能做到吗?」
能做到个屁啊,荆州现在完全是世家的天下,庶民根本毫无尊严可言……黄忠觉得自己对朝廷的认知非常有限。
吕布也发现了这点:
「你们是不是禁止讨论朝廷?」
「对,一些只言片语,也都是刺史府里发出来的,据说关中大旱饿殍遍地,朝中百官靠挖野菜为食,三公九卿为一块肉乾打得头破血流……难道全是假的?」
若是没本将在,这些全都是真的,奈何有了我……吕布骚包的甩了一下头上的炽翎说道:
「自然是假的……来来来,咱们继续打,汉升的刀法很不错,不过还有进步空间。」
黄忠这会儿哪还有心思打斗啊,只觉得被刘表骗了。
平时动不动就说关中百姓有多凄惨,还让各级官员吓唬荆州百姓,没想到居然是假的,人家关中好着呢。
「某心烦意乱,明日再向温侯讨教。」
嗯?
这是想走吗?
吕布收起方天画戟,打马向前靠近黄忠,小声问道:
「汉升这是担心会落下背主之名,所以才不肯弃暗投明吗?」
黄忠拱了拱手:
「职责所在,还请温侯见谅……某真想见识见识关中的庄稼,居然有那麽高的产量,那能养活多少百姓啊!」
吕布笑了笑:
「明年关中平原的耕地面积将会扩大好几倍,粮食的产量会更多,要不老黄你现在就弃暗投明吧。」
「还请温侯见谅……敢问温侯,占领宛城时,可有攻城战?」
终于按捺不住啦……吕布笑着说道:
「没攻城,我们是悄悄摸进城中,然后放粮安抚百姓,顺便用以工代赈的方式,让百姓们参与了修城墙,现在的宛城不说固若金汤,但寻常部队别想攻进去。」
黄忠的表情变得急切起来:
「那不能干活的人,是不是就不管了?」
「怎麽会,我们是朝廷的仁义之师,可不是刘景升那种夸夸其谈之徒,怎麽可能随意抛弃百姓呢?」
黄忠意识到自己失态了,但他又非常想知道儿子的情况,旁敲侧击的问道:
「敢问温侯,太守府功曹从事张机,如今可安好?」
「被我任命为卫生署祭酒,秩千石,以后全权负责治病救人的工作,正好他也是一代名医,也算物尽其用丶人尽其才了。」
「那他的病人……」
「老黄你到底想问什麽?这拐弯抹角的,我都替你急得慌。」
黄忠歉意的拱了拱手,想到儿子有气无力躺在病床上的样子,眼眶中不自觉就噙满了泪水:
「实不相瞒,犬子在宛城张机处治病,黄某担心,故此才会接连发问……若是有什麽罪责,某都一并承担,还请温侯莫要为难犬子。」
哟,咋哭了?
看到黄忠虎目含泪的样子,吕布也不口花花了,拍打一下赤兔马的屁股,又向前走了两步,小声说道:
「叙儿的病已经好了,还拜我为师,现在他是我徒弟……本不想告知你,免得落下挟恩图报的名头,但你一个劲儿的往这方面聊,索性就和盘托出,免得你一直挂念。」
什……什麽?
黄忠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
上个月张仲景还写信说束手无策的病症,这就治好了?
叙儿居然还拜骠骑将军为师了?
我我我……我不是在做梦吧?
为了让黄老汉安心,吕布掏出手机,点开相册,将他和黄叙的合影一张张展示了出来:
「这是手机,能拍照,最近我和叙儿一直在一起,看他笑得多灿烂……还有这张,满满一大碗汤饼,这孩子一口吃了个乾净,见到叙儿,我才深切体会到【半大小子,吃穷老子】这句话的含义。」
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,黄忠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。
他翻身下马,郑重朝吕布跪了下来:
「罪臣黄忠,感谢骠骑将军!」
孩子是父母的软肋,也是父母最后的底线,原本还担心背主骂名的黄忠,此时完全不考虑这些了,只想尽快跟孩子待在一起。
同一时间,襄阳城。
刺史府中欢声阵阵,丝竹之声不绝于耳。
刘表正在跟手下举杯品评天下英雄,一位属官悄然进来,奉上一封书信:
「宛城那边给汉升将军的信,里面的内容……」
刘表放下酒杯,接过信看了一遍,顿时愣在当场,捶胸顿足道:
「汉升……降矣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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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就一更了兄弟们,上次感冒后,我的颈椎一直难受,连带着头晕恶心,今天真是受不了了,准备去检查一下,先暂时一更哈,明天恢复两更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