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体左转,双手将腰间挎的另一支枪横过来,随即就搂响了。
这一声枪响特别震耳,比冲锋枪的声音大多了,黑暗中有一人正飞扑而来,又应声而倒。
何考的超常感知能力,要藉助环境中的声音,才能将空间事物感知得更加清楚。可是声音太响太乱,同样也会影响与混淆感知。
方才冲锋枪连射的时候,何考对门外的感知也是一片混沌嘈杂。可是当枪声停歇之后,他忽然察觉到,有个人从另一条步行街绕了过去,动作迅速轻盈就像一只狸猫。
两条步行街是连着的,那家伙显然是想抄面具人的后路,手里应该还拿着武器。
歹徒除了刀其实也带了枪,但他们只有两支手枪,在面对冲锋枪时几乎没有还击能力,黑暗中子弹乱射,也没人敢冒头还击。
赵还真有一把枪,另一把枪就在此人手中,可惜根本就没来得及开枪,就被面具人击倒了。
面具人的第二把枪居然是霰弹枪,俗称喷子,喷出的是一把小钢珠,仓促间开枪应该没什麽准头,但这麽短的距离也不需要什麽准头,只要枪管指对方向就行。
巨大的后坐力使枪身脱手打了个旋,枪托差点从后面打中面具人的脑袋,由于斜挎在肩上的背带,枪倒没有飞出去,又被面具人顺手捞了回来。
紧接着他又一扭身,冲着步行方向开了一枪。那边有人刚准备冒头,又被这声枪响给吓了回去。
面对一支恐怖的喷子,谁又敢赌对方打不中呢?
面具人威风凛凛地开了这两枪,向前两步又回到刚才出现的位置,也不知什麽缘故,他愣了愣却突然撒腿就跑,从旁边的办公室翻窗出去了。
几乎与此同时,黑暗又有一块碎砖飞来,听风声势大力沉,假如面具人还站在原地,这一砖就能将他砸得筋断骨折,还好没砸中。
众绑匪也是一愣,以为他要从建筑物外面包抄过来,从窗户向里面开枪,纷纷避开了从窗户外开枪能打中的地方,另找位置隐蔽。
可是等了好半天,也不见有什麽动静,假如换成一般人,这是很恐怕的感觉,因为不知枪手在什麽地方,谁也不敢乱动。
可绑匪却不是一般人,黑暗中的赵还真不知说了什麽,反正何考听不清,没中枪的所有绑匪同时冲出藏身地,跳窗追了出去。
此刻外面的走廊上没人了,何考迅速放开了手脚也冲了出去。他脚上只有袜子,踩到了几颗仍有些发烫的弹壳,还有不知什麽杂物,脚底板被硌得很疼。
顾不得这些了,所有的动作就像是下意识地应激反应,又像在脑海中演练了很多遍,他先跑向距离最近的后厅,那里躺着一名被霰弹枪打倒的绑匪。
何考从绑匪手里摸到了一把枪,又脱下了绑匪的鞋子穿上,还从绑匪身上摸出一部手机揣进裤兜。
这时他又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,居然有人跑了回来。
何考很紧张,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喉咙,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有清晰的超常感知,也不知来的是谁,赶紧跑回了房间。
高雪娥还在沙发椅上呢,颤声问道:「怎麽回事,有人来救我们了吗?」
何考小声道:「是的,你先别动,也别说话!」
脚步声越来越近,何考坐回到沙发椅上,保持着原先的姿势,双手握枪指着门口。这是一支九毫米手枪,保险是开着的。
何考此前只打过一次手枪,但印象非常深刻,这支枪与他曾在射击馆打过的型号差不多。他当时虽然没有亲手操作开关保险,但将工作人员的讲解动作看得很仔细。
何考想使用感知能力,但此刻怎麽都找不到状态,他不知道外面来的是敌是友。
那人终于到了门口,藉助对面房间窗外的微光,何考看见了其的身形轮廓,立刻就认了出来——就是刚才拿水泼高雪娥,并拿刀逼着她脸颊的女子。
何考立刻就开枪了,一连五枪,前三枪命中,后两枪则打出了对面房间的窗户。不是他枪法不准,这麽近不太可能打不中,而是对方已摔出门外。
何考就是机械式开枪,有点反应不过来,朝着门的方向空放了两枪。假如对方不倒地,他估计会把弹匣打空的。
那名女绑匪根本没想到何考手里会有枪,更没想到他会开枪,当时她正好迈步进门,两侧都是门框,没法躲闪也没反应过来。
当胸中了第一枪之后,她就更做不出闪避动作了,手中刀落地,连中三枪踉跄后退摔倒在地,喉咙里只发出奇怪的声音。
屋里似乎还响着弹壳落地的回音,高雪娥本能地想尖叫,却又死死压抑着,喉咙里控制不住发出呵丶呵的怪声,听上去就像她也中枪了似的。
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中,何考脑袋里嗡嗡响,几乎无法清醒思考,似是本能地按照刚才曾预想过的场景行事。
他迅速起身,打开手机电筒捡起了刀,帮高雪娥割断了手脚上的扎带,感觉手抖得有点厉害,然后又返身脱掉了女绑匪的鞋,递过去道:「娥总,快穿上,我们最好马上换个地方!」
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