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你是个大商人,平日里绫罗绸缎的。那麽你确实是「布衣」,但却是那种没有资格出现在文人士大夫文章里面的「假布衣」。
这里的对比就很明白了。
元结只是说,这一次,那种有做官资格但没做过官的布衣之人,一个都没有中。
微言大义,司马光和欧阳修这麽写史书,故意去掉了「布衣」二字,想表达什麽意思,大概也很明白了。
那麽,这次是不是真的就一个人都没有录取呢?其实只要是不把李隆基当做傻子的都知道,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啊!
伱可以认为基哥坏到骨子里了,但你怎麽能质疑基哥的智商呢!
然后,其他史料里面却又记载了,这次科举确实有人录取了。
有个叫薛据的人,开元九年中了进士,他又回来考试,结果中了……嗯,那时候确实已经出现逆向行车的人,小方的故事,就是以这个人为参考的,我说了,我写的荒谬故事,都是有原型的,不敢随便乱搭建场景。
还有一个之前没考过科举,在偏远地区当县尉的小官也中了,汉州雒县尉张陟(一作「涉」)。
有史料记载的就2人,其他没记载的,不排除更多。但是,史料不记载,在当时属于正常情况,不能说明中得少。
开元二十一年,制举及第者今天也只有李史鱼(多才科)一人可考。
通天元年丶长安二年《太平御览》也都载录仅一人及第。
那麽布衣这个身份,是不是在科举中受歧视呢?答案是,确实受歧视,甚至在安史之乱以前,都有一个没录取的情况出现,除了这次的「野无遗贤」以外的。
比如:
开元十五年,制举对策优胜者,有蓝田县尉萧谅丶右卫胄曹梁涉丶邠州柱国子张玘等,均是在职官,中书门下将三人上奏玄宗:
帝谓源乾曜丶杜暹丶李元弦等曰:「朕……所以每念搜扬者,恐草泽遗才,无由自达。至如畿尉卫佐,未经推择,更与褐衣争进,非朕本意。」
由是唯以张玘为下第放选,余悉罢之。
当时开元盛世如日中天,然而基哥想选布衣,其中布衣没有人能入选,结果只能委屈那些非流官们了,只保留了一个人。宋代的布衣士大夫们,怎麽不同情这几个中了又被莫名其妙搞下去的「非布衣」呢?
这些史料也从侧面证明了,非流官回头考科举(比如高适),是当时文人上进的一条坎坷通道。有大把的人这麽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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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这麽多是什麽意思呢?
就是历史小说的背景啊,如果可以力求真实,那麽就要尽量多花点功夫。如果因为「创作需要」而改动,那麽就要抓大放小,把握历史的主脉搏,被舍弃的只能是细枝末节,而不能是主干!
李林甫这个人确实私心极重,但在「野无遗贤」事件上,他应该是无辜的。或者说,他犯不着跟那些「布衣之人」死磕,还冒着「欺君」的风险。
这种收益极小(甚至没有),风险极大的活计,正常人都不会去做。宋朝士大夫修史书本身屁股就歪得厉害,听他们说话之前,要先过一过脑子,从人性和原始资料多分析,或有不同答案。
比如说,欧阳修那个「一日杀三子」的版本就是瞎胡扯,太子李瑛怎麽可能听武惠妃摆布和愚弄呢!后面果然被张九龄神道碑打脸了。谁抄这个例子当史料背景,谁也会跟着一起被打脸。
如果真把李林甫这样刻画了,那就是把历史人物当傻子,说严重点,就是历史虚无主义。
还是那句,作者我是不会把读者当傻子的,不管这书成绩怎麽样,这是我的原则。读者花钱订阅我的书,那麽我就不会瞎糊弄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