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夏徽实在不想出去, 他现在已经有些烦了,因为裴睛频繁来找他。
为什么找他的缘故——柳夏徽心知肚明。
这次裴睛不仅自己来,竟然还带着于胥栋, 于是,他的脸色直接冷下来。
黎轻舟拦住柳夏徽要往外走的动作, 问道:“他们为什么要来老宅找你?”
柳夏徽将裴睛昨天去找他的事情说了下,道:“我来的时候, 保姆在打扫房间,应该是她告诉裴睛和于胥栋我在老宅。”
“他们来是想借钱, 三叔,应该也有冲着你来的意思, 我现在出去打发他们离开……”
“不用, 让他们进来吧。”柳泊淮道。
黎轻舟嘴角露出一抹笑容:“对对,请他们进来,我和你三叔都有话要说。”
[他们这算不算借钱借到债主头上了?]
[嘿, 也对, 在国外债主信息保密, 于胥栋可还不知道他欠着谁的钱呢哈哈。]
——气泡里的小人翘着小腿坐在椅子上, 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,不一会儿,食指和中指并拢将棒棒糖从嘴里夹下,舔了舔后又放回去。
柳泊淮捏了捏黎轻舟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指尖。
黎轻舟转头, 眼神询问——“怎么了?阿淮。”
柳泊淮摇头,大拇指捻动着佛珠。
他手腕上是新的佛珠手串, 与黎轻舟从袖子里露出来的好似一对。
只不过黎轻舟的手串已经被柳泊淮盘的颜色更深一点。
柳夏徽看了两眼收回目光,心里有点酸。
他连一颗佛珠都没有……
老管家去请于胥栋和裴睛进来。
黎旭笙和夏易钧留在花园里玩耍,由保姆看着, 黎轻舟柳泊淮三人则等在书房。
不一会儿,两人被老管家敲门带来。
“坐。”柳泊淮道。
老管家贴心关好门。
于胥栋见屋内情形一愣,不明白黎轻舟怎么也在这里。
但他随即不动声色,沉默地对黎轻舟点点头,好似半点不介意之前赔出去很多股份给黎氏。
他与裴睛坐在沙发上,在柳泊淮问出有什么事后直接说明来意。
于胥栋大概真的是已经走投无路,竟站起来给柳夏徽鞠了一躬,满脸歉意道:“我知道阿睛的离开让你的童年过得很不快乐。”
“如果可以,我愿意补偿你。”
“请你看在裴睛到底是你亲生母亲的份上,帮帮于家……”
于胥栋只差声泪俱下,单看着倒是很感人的样子。
可惜,柳夏徽无动于衷。
黎轻舟满眼看戏。
柳泊淮更是靠坐在椅背,一手搭在腿上,眼神淡漠,毫不关心。
半晌,等到裴睛也跟着一起请求时,柳泊淮才开口道:“你想怎么补偿?”
于胥栋顿了顿,说:“怎么补偿柳先生才会满意呢?或者,夏徽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他看向柳夏徽。
柳夏徽皱眉道:“于先生,我们还没有熟悉到你能叫我名字的份上。”
于胥栋从善如流地道歉,彬彬有礼。
[哇,真能装啊,其实心里指不定恨死大侄子了呢哈哈。]
——气泡里的小人趴在一只粉红小猪大玩偶上面,翘着jiojio看好戏。
柳夏徽这时挑起一边嘴角,模样带着冷意嘲讽道:“于先生,我让你做什么,你都会做吗?”
“当然,我不会侮辱你。”
于胥栋闻言点头。
柳夏徽:“那好,若是我要你和这个女人离婚呢?”
他看向裴睛。
裴睛则一脸不可置信,随即坚定地伸手要拉住于胥栋的胳膊——胥栋绝对不会……
谁知,于胥栋却躲了躲,避开她的手。
然后满脸迟疑,蹙眉问道:“你在说真的?如果我真和阿睛离婚……”
“胥栋!”裴睛惊叫出声。
黎轻舟暗自撇嘴。
[伪君子,明显是一个自私自利为了钱的渣男,真是看不清楚现实,还是我的阿淮好。]
——气泡里的小人捧着胸口,对准柳泊淮的方向么了一口。
柳泊淮:要命。
“胥栋,你在说什么?!”
裴睛一把拉扯住于胥栋的胳膊,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道:“你难道真的要和我离婚?!就因为他一句话?!”
于胥栋握住裴睛的手,转头一副不得已为之的模样,道:“阿睛,这是为了家里……”
“为了家里就要和我离婚?!我们可以想想其他办法!”
于胥栋眼里闪过不耐烦,压抑住脾气道:“没有其他办法了,再不还钱……”
公司就真的没了。
裴睛自然绝不同意离婚。
她看向柳夏徽,求证道:“夏徽,你是在逗妈妈和你于叔……我们,是不是在说假话?”
“即便胥栋和我离婚,你也不会给他钱。”
柳夏徽挑了挑眉道:“是,我当然是在逗你们,你们离不离婚关我什么事情,于家死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不管你们在一起还是分开,钱,一分都不会借出。”
“于夫人,这就是你挑的好丈夫?”
“明明还没有确定我话里的真假,却已经在想离婚得到钱的事情,让我看了一出好戏。”
于胥栋脸色万分难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