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进去躲躲。」
这时跑路有些来不及了,梁岳指了指棺材里面,两个人都手脚麻利地钻了进去,然后推上棺盖。
好在越阳商号家大业大,买的棺材也很足够大,尸首居中,他们两个一左一右,也还有些富馀。
不过这毕竟是具焦尸,就算是冰镇上了再加些茉莉香,梁岳也觉得不大舒服。
反倒是卫萍儿,他偷眼瞧过去时,对方十分平静,和尸体挨着也不觉得有什麽。
这姑娘的胆子真是一点不小。
听外面的声音,张夫人已经叫醒了那两名守卫。卫萍儿的瞌睡虫不是迷药,两名守卫醒来之后的感觉与睡了一觉是一样的。
「夫人!对不起……」二人齐齐垂头道,「刚才就觉得太困了。」
「你们也守了几夜了,困顿也是难免的,明天跟别人换一换吧。」张夫人没有多苛责,便迈步走进了灵堂。
她的脚步声很慢很谨慎。
看来是已经警觉,在四处搜寻哪里不对。
绕着灵堂走了一周之后,她终于走到了棺木前,缓缓伸出手。
听着外面的动静,梁岳二人完全屏住呼吸,都已经做好准备。一旦她推开棺木,那就要进入战斗状态了。
就在张夫人的手刚刚搭在棺盖上时,外面突然有人禀报导:「夫人,卢公子来了。」
「他来做什麽?」张夫人眉头一皱,收回手,道:「请进来。」
这一打岔,她也不再去打开棺材,而是又回蒲团前跪好,摆出一副冷漠肃穆面容。
过不一会儿,便有一锦衣佩玉的青年男子在家丁陪同下进入,他生得白面细眼,神情轻佻。
来到灵堂之后,他手一挥,吩咐周遭守卫道:「你们都下去吧。」
「卢公子,你这是要做什麽?」张夫人蹙眉不悦。
「我有一些机密的话要跟你讲,我爷爷吩咐的。」那卢公子沉声说道。
张夫人这才无奈,摆摆手:「下去吧。」
院中守卫随之撤下,只剩下这二人在灵堂中。
那卢公子这才邪邪一笑,「夫人正值妙龄,张行楷这一走,你怕是很寂寞吧?」
……
「卢冠旭!」张夫人站起身,断声喝道:「这里是我丈夫的灵前,你在这里说这种话,不怕遭报应吗?」
听他们之前的交谈与她喊出的这个名字,棺材里的梁岳由此断定,这人应该就是工部尚书卢远望的那个亲孙子。
「我怕什麽?」卢公子一耸肩,用手拍了拍棺盖,嘭嘭两声,「难道他一生气还能从里面钻出来吗?」
「卢公子,举头三尺有神明。」张夫人冷冷道:「还请你自重。」
「哈哈哈,跟你开个玩笑,生什麽气呀。」卢冠旭大喇喇坐在蒲团上,说道:「确实是我爷爷想问,张行楷搜集的那些东西,你们找到了吗?」
「还没有。」张夫人平复了下,答道:「不过请老尚书不必担心,连我都不知道他藏在哪里,那就没有人会知道。」
「他手里攥着的,很可能是陛下最忌讳的那些东西,一旦暴露出来大家都要倒霉。」卢冠旭说道:「原本我爷爷是想将整个越阳商号都抹掉,还是我力劝他再给你们一个机会。」
他向前欠身道:「如果再找不到,我也救不了你们了。」
「我会尽力的。」张夫人只是淡淡说道。
「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。」卢冠旭邪笑道,「虽然越阳商号要消失,可你却不是非得跟着一起。只要你愿意从了我,那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,自然你就安全了。」
「卢公子,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,就请……」张夫人正想赶他离开,忽然觉得一阵眩晕,站立不稳,当即倒退两步撞在棺木旁。
「是不是头晕?」卢冠旭摊开左掌,掌心夹着一个打开的小方瓶儿,里面似乎是有什麽微弱的烟气袅袅冒出。
「这是我重金求来的一缕仙人倒,无色无味。」他一步步靠近,「我早服下了解药,至于你嘛……明早就会醒了。」
「来人。」张夫人试图叫喊。
「叫吧,叫吧……」卢冠旭愈发放肆:「我已经叫保护我的供奉守在庭院外面,这里谁也不可能进得来。我看上的女人还从来没能逃掉过,嘿嘿嘿。」
眼看着张夫人似乎软倒在地,失去了意识。卢冠旭来到近前,将手扶在棺木上,抬头看了一眼灵位。
「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,怪刺激的……」他对着灵位淫笑道,「老兄,你再不显灵可就来不及了。」
嘭!
话音未落,棺盖突然大力飞起,轰的一声砸在他头顶。卢冠旭立马就晕了过去,没有一点挣扎。
「我真的听不下去了。」梁岳翻身而起,自然是他掀起棺盖撞晕了卢冠旭。
这什麽经典剧情演绎,陈举见了都得骂他一声变态。
卫萍儿则又放出一只瞌睡虫,钻入卢冠旭的鼻孔,说道:「他会比张夫人晚醒来。」
「好。」梁岳点点头,「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料理吧,咱们先走。」
说罢,二人自后堂翻窗而出,离开了张家。
不过……
他们两个才刚刚离开,原本应该昏迷过去的张夫人却突然睁开了眼,目光精亮,哪有半点混沌?
看着二人走的方向,她微微沉吟。
半晌之后,她才站起身,狠狠踢了一脚地上躺着的卢冠旭,口中骂道:「狗东西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