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”
腿弯又被来自身后凶手的膝盖撞了一下。
这一次兰酩没有顺势向前走, 而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。
他踉跄了一下,冷汗从雪白的皮肤上沁出,天蓝色的长裙后背多了一片暗色的痕迹, 由于惯性的作用,
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。
雪白的匕首就抵在他的小腹, 如果撞了上去,他将提前迎来死亡。
他被及时拉了回去。
兰酩垂下眼睛, 看到凶手的手套被锋利的匕首划开了一道伤口,鲜血很快从伤口里涌了出来。
哪怕受伤也要阻止他以这样的方式死亡。
兰酩目光轻轻闪了闪。
这绝不会是凶手对他起了怜悯之心,或许在凶手的计划里他不该在此时死去。
凶手只是看了眼手上的伤口便转开了目光。
滴答――
一串晶莹的水珠落了下来。
凶手伸开手掌, 将其接住,他用手指轻轻碾了碾。
白发青年的眼泪很容易就落下, 引得人既想对他心软, 将他捧在心头呵护,又想恶劣地折磨他,让他的泪水掉得更凶,哭得喘不过来气,让美丽的面庞沾满泪水, 白发被泪水浸湿, 浑身无力, 任人施为。
但细看就会发现青年朦胧的泪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。
只是因为单纯的疼。
凶手似是有些恼火,禁锢他的手臂收紧了, 兰酩吸了一口气,他的脖颈被凶手泄愤般狠狠咬了一口。
那里的皮肤极薄,在面包店外就被凶手啃噬得泛红充血, 和锁骨处冰雪般洁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, 此时干脆渗出了血丝。
凶手盯着看了会儿。
他让兰酩将裙子撩起, 果然,被撞到的地方也红了。
凶手轻轻捏了下兰酩的耳垂。
“我真害怕哈一口气,你就化了。”
他附在兰酩耳边用嘶哑的声音说,“我把你抱过去,好不好?”
“你要把我放在尸体那里,是吗?”
任由摆布的雪白羔羊忽然扭回头,红色的眼珠定定地望着戴了兜帽的凶手,他忽然明悟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。
“第一次有主教为我宣布神谕,我无罪释放,人们出于对神明的信仰,相信了。”
“第二次,我仍然出现在尸体的旁边,人们会产生疑虑,怀疑我是否真的无辜,为什么凶手会单独放过我。”
他在凶手的禁锢下伸出一根手指,指向地面上用奶油涂抹的“2”。
“还有第三次,第四次,对不对?”
洁白香甜的奶油,却成了彰显凶手罪恶的工具。
身后的凶手没有打断他,诡异的沉默了。
兰酩看不到凶手兜帽下的双眼狂热地注视着他。
青年的脖颈处还有凶手留下的伤痕,脸色苍白到透明,他说出了凶手的计划,似乎预见了不久之后的未来。
“我会一次又一次见到你,在任何一个你犯罪的地方,直到你厌烦了这个把戏。”
“而在一桩又一桩血淋淋的惨案下,只要身为凶手的你没被抓住,神谕的光辉也将被人们的恐惧,哪怕人们明知我不是凶手,但我的特殊仍会成为人们宣泄情绪的出口。”
“人 们会把我当成凶手对待,人们的恐惧需要我来抹平,受害者家人的仇恨也将由我承担,真正的凶手――你,则在暗处看着我的下场。”